陆寒听到顾之澄薄唇轻轻吐出“多余的心思”这几个字,身子微有一僵,仿佛被戳中了什么痛处。
待顾之澄说完,他才绷紧着沉冽的嗓音说道“臣不知,陛下为何会生出这般模样。”
实在先帝瞧起来,是很有男子气概的。
可顾之澄,却似乎没有继承先帝的一点儿,反而是像极了太后,眉眼转盼之间,亦有隐隐约约的风情在其中。
顾之澄语塞,顿了半晌,才幽幽长叹一声,道“这也是朕苦恼的若是人能决定自个儿生得什么模样,便好了。”
陆寒揉了揉发痛的眉心,若是真能这样,就好了。
那么他一定要让顾之澄长成他最不喜欢的模样,这样才好绝了不该有的心思,免得平白让天底下的人觉得龃龉恶心。
说实在话,顾之澄这张脸,若他不是皇帝,定要被人誊养了去。
即便他身为男子,但这世上亦有龙阳之好的人,将他养在暗地里,倒也无人知晓。
陆寒不知心底为何转起了这样的念头,但只是一瞬,就很快被他掐灭了去。
他心中如水沫般浮起一层层对自个儿的鄙夷恶心,见顾之澄实在嘴紧,他再逼问,也问不出如何,便拱手行礼道“陛下今日劳累,臣便先行告退,不打扰陛下歇息了。”
压下心底的层层疑惑,陆寒面不改色地离开了。
待他走后,顾之澄一下子便瘫软在龙榻上,身上已经起了一身的薄汗,手底更是一片濡湿,早已将悄悄握着的衾被一角打湿。
她知道,陆寒既然问她,却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所以肯定只是怀疑,却无足够的证据。
可是这一会,他心底的疑心,怕是消不了了。
如此一来,她也不能再坐以待毙,需得早日筹谋出宫的打算才好。
顾之澄一叠声唤了翡翠进来,先用热水和帕子梳洗了一番,去去身上的酒味,她才缓声道“今日朕醉酒之事,切不可告诉太后。”
“奴婢知道的。”翡翠低眉顺眼地答着,替顾之澄理了理衣裳上的褶皱,又小声道“今日陛下与摄政王在殿内待了一下午,可曾受他欺负”
顾之澄顿了顿,下午她醉得昏昏沉沉,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翡翠这样问,她也只好繁衍着答道“不曾,他哪里敢欺负朕。若是欺负了,朝臣们不会放过他的。”
“”还不等翡翠反应过来,顾之澄又吩咐道,“快,你去朕的私库里瞧瞧,还剩下多少银票。要轻便的,最易带走的,都清出来收好。还有,你一人去,只说是清点库房,莫让旁人瞧出来了。”
翡翠有些不解,听陛下这吩咐,怎么像是要跑路似的。
可翡翠又知道,这只是她自个儿莫须有的猜测。
陛下乃一国之君,天下之主,为何要跑路
且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陛下又能跑哪儿去呢
翡翠摇了摇头,自顾之澄年岁渐长后,心思也越来越难猜了。
她们做奴才的,不能妄加猜测主子的心思,只照做便是了。
摄政王府。
陆寒回府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十三来见他。
十三穿着一身黑袍便来了,除了绾着发之外,其余打扮都与庄里其他的暗卫一模一样。
陆寒见到她,突然有些恍神。
若是不看十三的脑袋,也只会觉得这是个略有些娘们的男暗卫。
而顾之澄,似乎瞧起来也是这般
再一联想,若是顾之澄绾着发的样子,除了觉得美,又觉得有些不适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