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怒意没有写在脸上,眸底便更显高深莫测,只是淡声道“你可知侍奉帝王, 最重要的是什么”
阿桐蹙了蹙眉尖, 想起入宫前陆寒和她说的话, 揣测着答道“讨陛下欢心”
“错。”陆寒的语气淡淡的,却压得阿桐有些喘不过气来, “最重要的, 是天下百姓。”
“不可狐媚惑主,不可祸国殃民。”陆寒振振有词,看向阿桐,“似乎陛下除了宠幸你, 便再也没宠幸过旁的妃嫔了吧”
“是”阿桐垂首, 大气也不敢出。
怎听陆寒的意思, 似乎不大高兴
可明明入宫前, 他曾叮嘱过她, 一定要讨得陛下的欢心, 若是能专宠,那便最好不过了。
可如今,怎又成了她的错
“你专宠后宫,圣眷正浓,虽正是得意时,也该时时自省。”陆寒负手而立, 语气肃然。
“”阿桐咬了咬唇,试探性问道,“六叔可是觉得,阿桐该劝陛下去去旁的妃嫔那里”
陆寒心口一滞,脱口而出,“放肆”
阿桐大气也不敢出,不明白陆寒为何如此动怒,无比受惊地瞪圆了眼睛瞧他。
陆寒意识到方才自个儿情绪太过波动,很快敛下眸中的万般情绪,嗓音也恢复了轻淡沉冽,“你想岔了。若是旁的妃嫔侍奉陛下,照样难让陛下安心处理朝政。”
阿桐噤若寒蝉,心底惴惴不安,“阿桐愚钝,不知该如何做,还请六叔明示。”
陆寒淡淡的眼风掠过阿桐,沉声道“是该奉劝陛下,多放些心思在朝政之上,儿女情长风花雪月,并非乃一国明君该沉溺其中的。”
“”听到陆寒这样说,阿桐心中一时有些复杂,最后也只是淡声应道,“谢谢六叔提醒,阿桐明白了。”
见阿桐很受提点,仿佛也有所觉悟的模样,陆寒才勉强抿了抿唇,只是眸底那片沁凉却又蕴着淡淡怒意的寒气未解。
阿桐与陆寒在这边说这话,却不知隔着一条小小的,顾之澄在那边饱受折磨。
她原只是来喊阿桐一声,以为阿桐是与她手底下几位侍女在这儿赏花玩乐,却没料到其他嫔妃竟然也在这儿。
本来阿桐去与陆寒说话,就是她不应在场的,此刻就更加被其他妃嫔们挽留住,留在了凉亭子里面。
今日三位妃嫔都在,除了吕幼怡在梨园的马球场上曾见过,其他两位都是顾之澄第一回看见。
她们三人模样都虽算不上上乘,但也都是眉目清秀,仪态自然的。
见到顾之澄,她们皆眸中亮了些,齐刷刷地规规矩矩行了礼。
顾之澄有些头疼,却还是表面不显,只是揉着眉心让她们起来了。
吕幼怡曾在梨园的马球场上因一时失足,跌入了顾之澄的怀里,也因此丢了一颗心。
所以知道皇上选妃后,便不顾一切想要入宫来,如今也算得偿所愿。
见到顾之澄,她那颗心又似小鹿乱撞般跳了起来,紧张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另一位穿着雪白素锦绣梅花薄氅的嫔妃往前一步,自报家门,“陛下,臣妾乃翰林院编修之女杜笑妍。入宫数日,终于得见圣颜,臣妾臣妾”
杜笑妍原还是流利地说着话,到了最后,却说不下去,清脆的嗓子也转了哽咽之色。
惹得旁边其他两位嫔妃,也眼角有些湿哒哒的了。
余下的一位便是澄都通判之女谭芙了,她穿着件浅色绣杏花的锦裙,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