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顾之澄挑眉,假装来了兴趣,“什么交易”
闾丘连索性挨着顾之澄坐下,搂着顾之澄的肩膀,仿佛两人是极好的兄弟俩一般耳语了起来。
顾之澄被他陡然一搂,浑身立刻僵直,坐得脊背发凉也不敢动,只好竖着耳朵乖乖听他说。
“陛下,我知晓你长期受制于陆寒,这处处要看人脸色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我亦深有同感。当年我阿父死时,我亦才十岁,蛮羌族群龙无首,彻底大乱,还是我一位叔父站了出来,将蛮羌族里有异心的人全镇压了下去。他当时的地位,便如同顾朝如今的摄政王一样,辅佐我管理部落大小事务。”
“可是陛下,你该知晓,这人的野心是无穷无尽的。他后来,自然不愿屈居于我之下,想趁我年幼,夺我性命。”
当然结局如何,闾丘连如今能好好坐在这儿时不时将他的小匕首掏出来把玩一番,就已是最好的说明了。
他笑得意味深长,拍了拍顾之澄的肩膀,“你如今的感受,与我当年一模一样。我当时孤苦无依,既无阿姆,也无贵人相助。可如今你却不一样,我不愿天底下有人再和我一样,深受这般苦楚,所以愿意助你,扳倒摄政王。”
“陛下觉得如何”闾丘连又掏出了他的小匕首,假装无意的擦了起来。
“”顾之澄指尖微动,小声道,“你你这匕首已经擦得能照见人了。”
“照人有何用”闾丘连唇角斜斜一裂,“这匕首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照人的。”
顾之澄当我没说。
“陛下考虑得如何”闾丘连再次提醒她,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顾之澄脖子一缩,强自镇定地问道“你要什么好处”
“我不要什么好处,只是见不得陛下与我年幼时一般受苦罢了。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能帮一把自然是帮一把的。”闾丘连一顿,又笑道,“当然,陛下若是过意不去,想将顾朝一半的城池分给我,那我也只能笑纳了”
顾之澄掰了掰闾丘连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哂笑道“朕再考虑考虑”
闾丘连的手搭在顾之澄的肩膀上,不动如山,一半是诱哄一半是相劝着说道“别看这一半城池听起来多,你要是被陆寒弄死了,这整片大好河山都到了他手里,多亏呀是不是倒不如咱们兄弟俩一人一半,治出个太平盛世来。”
“”顾之澄心里瘆得慌,但还是只能表面恭维地夸一句,“你似乎学了很多顾朝的书籍典故,比朕许多大臣都要有文采了。”
闾丘连贴着顾之澄的耳畔发笑,更笑出了她一身冷汗,“陛下谬赞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不是么”
顾之澄眉心一跳,闾丘连这话里的意思,是想和顾朝一战
不过这事儿,她上一世就知道了。
顾之澄清了清嗓子,小声道“这事,朕再考虑考虑。”
“那是自然,这么重要的事儿,陛下是该好好想清楚才是。”闾丘连跟着点头,将掏出来又擦了一遍的匕首放回怀中,语气里的威胁仍在,“等哪日得了空,我再来亲自听取陛下的答复。”
闾丘连说着,松开了搭在顾之澄肩膀上的手。
只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顾朝这皇帝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这肩线也细窄,抱起来跟搂个女人似的
嘁,顾朝人就是弱,连他们的皇帝都娘们唧唧的,真不配占着中原这么地大物博,物资丰美的好地方
闾丘连心底骂骂咧咧极其嫌弃的钻出了马车,就像一阵风,仿佛从来没来过。
顾之澄等他走后,也实在睡不着了。
坐在颠簸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