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官阶不高,所以来朝会时也只是远远站着,所以顾之澄并未与他说过话。
想了一会儿,顾之澄觉得多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便点头答应了。
陆寒立刻挑开帘子,吩咐了跟在马车后的小厮,快些去他二哥的府上通报一声,便说他要带贵客来访,务必要打点得精细些。
小厮会意,正欲小跑过去,又被陆寒叫住了。
陆寒将头伸出马车外,小声知会小厮,让他通知二哥府里的二小姐打扮得用心些,今日或许来了段好姻缘。
小厮闻听这话,更加不敢怠慢,立刻加快脚步跑走了。
陆寒重新坐回马车的软垫上,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万事皆不起波澜的模样。
顾之澄多瞥了他好几眼,不知他最后将脑袋伸出帘子外,瞒着她与那小厮说了什么。
因这珠帘厚重,所以她并未听得真切。
但想必,陆寒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她的面布置杀她的局。
略一思忖,顾之澄便放下心来,挨着马车的软垫开始打盹儿。
马车略有颠簸,晃晃悠悠的,倒是好睡。
陆寒却依旧正襟危坐,目光总似有若无地掠过顾之澄的脸上,眸色深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到马车停下来时,顾之澄自然而然也便醒了。
顾之澄挑开帘子向外看去,正巧看到陆敦府上的大门顶上,挂着简单的“陆府”二字的牌匾,不过今日却是应了端午的景儿,在乌头大门上悬着编结成人形的艾草和一大束胡蒜,门边也倒插着修成剑形的菖蒲叶片。
还有缠绕成缕的五色丝线,皆是顾朝百姓过端午的习俗,就连这高门大户也丝毫不能免俗。
陆寒的二哥陆敦早已在门口亲自等候着了。
陆敦在澄都上下哪哪都吃香是有缘由的,光是陆寒吩咐小厮传回来的一句话,他就已经猜测到陆寒所带来的贵客身份,所以特别郑重其事。
等到顾之澄被扶下马车,陆敦立刻过来欲行大礼,不过却被陆寒扶住了。
陆寒瞥了眼左右一众的家丁,淡声道“二哥,这是打蓟州过来投奔我们的侄子,你可曾见过”
陆敦会意,知晓这是小皇帝不想暴露身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立刻眯着眼睛笑道“听说过,却未曾见过。不过虽没见过,但今日这么一瞧,却很是亲切。来来来,快里面请。”
陆敦微微弯腰,将顾之澄和陆寒二人请进了府去。
陆敦虽然是陆寒的二哥,但向来对位高权重的陆寒也从不怠慢,也不摆什么二哥的谱子,不过两人的相处倒一直是兄友弟恭,极其和谐。
顾之澄心想,这陆敦与陆寒其他的兄长一般,倒也都大气,当时老王爷提出要将王位传于最小的陆寒,竟然其他儿子没一个反对的,且还大力赞成此事。
要换了旁人府上,莫说是个王位,她瞧着就是那公爵侯爵的位置,也能抢得头破血流去。
所以顾之澄难免心底觉得唏嘘,陆氏一族愈发昌盛,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顾之澄与陆寒一同跨过了陆府的门槛,绕过雕花影壁,去了正堂。
陆敦既然是广识澄都文人雅士,自然这端午设宴也是热闹非凡的,正堂内早已铺席设案,摆了不少端午节宴的吃食与酒水在案头。
陆敦请了顾之澄与陆寒上座,便有丫鬟们端着盛满粽子角黍、蒲酒酥糕之类的碟碗上来,放在桌案小几上。
其他宾客早已入座,正开怀畅饮着,喧闹非凡。
亦有几位高官坐与其中,识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