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那天, 朱雀大街上的商贾都一脸懵逼,实在不明白这些“西海人”为啥对立春这件事如此看重, 年前正是做生意的好时候, 竟然连店铺都关了, 平白错过了赚钱高峰期。
当然,主要是店铺关门,从西海国运输过来的各种日化盒子也都要断货。如今宁村作坊的木盒可是市场上最紧俏的东西, 年底拉关系送礼打点上峰, 这玩意可是紧俏货, 送谁都不会出错。
不过没办法,西海人就是这样任性, 连声招呼也不打, 前一天晚上关门后就集体出城,再也没了踪影。
好吧。
朱雀大街上的南北商贾也只能表示理解了。
也许人家路途遥远,想早点出发
反正店铺还在, 就算这群西海人很像是卷款跑路亡命天涯, 但过了年,人总归是会回来做生意。
会会回来了的吧
没人关心朱雀大街的客商们怎么想, 宁村作坊的伙计和掌柜, 拉着好几车各式各样的年货,喜滋滋地走在回家过年的僻静小路上。
为了确保无人跟踪,梅大娘还特地安排了小孩克雷及一个铁匠坊的弟子断后, 一路上小心翼翼,连夜赶路,终于在天亮前进了坞堡的大门。
自从墨宗开辟了水泥,炼铁和日化三个产品线,宗门里的弟子就经常分散在各处忙碌,难得能有团聚的时候。
这次因为立春,矩子将所有人都召集回坞堡,算算时间距离过年也不远了,索性放大家一个长假,让所有人都能好好休整,安心过年。
这是七代矩子承宗后的第一年,墨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个人都喜气洋洋,对未来充满希望。
“嘿,这一年”
柳老爷子敲了敲自己的烟袋,坐在自家水泥房门口的土墩子上,和住隔壁的王大爷念叨。
“这一年可了不得,我老头子活得也算够久了,这样的年景还是头一次遇到”
“原本夏天那会儿,我都以为自己要去见祖师爷了那两回,一回是没吃的我主动上山,一回是我心口痛的毛病发作,都是差着一口气,生生让矩子给拉扯回来了”
“可不是”
王老头一个劲的点头。
“你可真是矩子救了你两条命,也救了我一条命呢。”
“要是那时候没找到土豆,咱们老哥两已经给埋进土里了,哪还能坐在这儿吹牛”
“啥叫吹牛”
柳老头就不爱听这话,回头点指了一下身后的水泥房。
“就这房子那吹牛能吹得出来你也吹一个给我看看”
“嗨,你这老头咋抬杠哩我就是一说。”
王老头扯了扯身上的棉袄。
“别说,秋婆子这布织的真好,里面蓄的棉花也暖和,扛风,不枉咱们那么小心地伺候。”
“炕上铺得棉被棉褥,又软又暖和,老头子我这辈子都没睡过这么好的炕”
“等立春了,地化得差不多了,咱们还接着种土豆种棉花。秋婆子不是说以后要开织布坊嘛,咱们把材料种好,以后有更多的布和棉花,再存上多多的土豆,每一顿都吃得饱饱的,多活两年才是要紧种地还是咱们老哥几个扛事,那些嘴上没毛的哪能伺候好这些宝贝,嘿嘿,缺了咱可不成呢。”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这半年下来,有些嘴上没毛的丫头小子也在墨宗闯出了名号。
张二柱急匆匆地跑到养猪场,就看到木工班那个弱鸡小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