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禀报,说此人仗着有章家当靠山,在合浦大肆侵吞珍珠后贿赂给章家,屡屡逼得珠户家破人亡,在百姓间口碑极差。如今珠户怒杀朝廷民官,显然是民愤已极。
永穆帝当即召了中书令时从道和盛煜入宫议事。
此刻,对策虽已议定,盛煜想着章家骄横跋扈的行径,眼底阴沉。
时从道身在相位,眉间亦布满忧虑。
两人在岔路口分开,时从道自回衙署,盛煜则出宫回玄镜司。出得宫门,初冬的日头照得和暖,波光粼粼的河畔垂柳逶迤,有辆华盖香车停在那里,四角悬垂璎珞,车身漆绘镂雕,门扇紧掩着,上面有曲园的徽记。
盛煜一愣,回头望向巍峨宫阙。
魏鸾今日竟入宫了
那么方才周令渊仓促赶往蓬莱殿,自然是奔着她去的。
那位回京城后上蹿下跳,先是到玄镜司找他的麻烦,又安排东宫的人暗里在曲园周遭窥头窥脑,被他尽数揪出来送去东宫后才消停,如今趁着蓬莱殿里没外人赶过去,意图未免太过明显
盛煜皱眉,便欲折身进宫,才迈了两步,想起魏鸾这阵子安居府中不肯抛头露面的行径,不由顿住脚步。阴沉的目光在城楼驻留了片刻后,他暂未插手,只翻身上马,回衙署安排越州合浦的事。
忙碌至傍晚,骑马渐近曲园,公事暂且抛开后,白日里的情形再度浮入脑海。
蓬莱殿是章氏的地盘,魏鸾必定遇见了周令渊。
章家跋扈弄权,终是要连根拔除的,他既娶了魏鸾,自不愿她再卷入其中。但以今日的事来看,章皇后和太子显然没打算放开魏鸾,而她与太子又自厚,传闻里互许深情盛煜心里有些酸溜溜的,想去北朱阁探问解惑,转念又觉得专程赶去未免小题大做
显得他心胸多狭隘似的。
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鬓角。
朝堂上再凶险错杂的事他都能铁腕决断,这种事却是头回碰见,不太好处置。
盛煜索性闭眼,任由坐骑驮着他慢吞吞地晃到曲园门口。
门房瞧见后忙迎上来,口中道“主君回来了。少夫人留了几句话,让老奴禀告主君。”
盛煜睁开了眼,“她说什么”
“前晌宫里来人,说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召少夫人进宫。少夫人回来时吩咐了老奴,说主君回府后若得空,还请到北朱阁用饭。”
这话着实让盛煜意外。
他再不迟疑,回书房换了身衣裳,抬脚直奔北朱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