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魏鸾捅了捅她,“还出神呢”
“他真是盛统领的弟弟”周骊音犹觉不可置信,“太不像了。盛统领长相虽没得挑,那身气势着实是让人不敢亲近,也太过老成。没想到他弟弟竟然”她又回头看了眼少年消失的方向,喃喃道“长这样”
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感觉。
周骊音只觉得,那才是她想象里少年人该有的模样,不像那些强装端方的公侯子弟。
更何况他长得确实好看。
周骊音意犹未尽,许是事情来得突然,先前为婚事而生的烦闷竟也骤然扫空,被魏鸾带到北朱阁的花厅里喝茶时,还颇有兴致地点评那一圃将开未开的菊花比起宫廷里价值千金的贵重名花,这些自是凡品,却因仆妇照料得好,秋阳下悦目得很。
表姐妹俩倚窗喝茶,秋妆明净。
周骊音见跟前伺候的多是陌生面孔,又问“没多带些人手过来吗”
“不用多带。”魏鸾把玩着她身上新换的香袋,缓声解释,“母亲也怕我受委屈,想多派几个得力的过来伺候。只是这曲园毕竟跟寻常内宅不同,皇上单独赐了宅邸给他办差,让他尚未成婚便与长辈分居,怕的就是人多眼杂。我身边有春嬷嬷管着,带了四个妥帖的过来,不碍事。”
周骊音就算觉得这话有理,仍不满地皱眉“其实你也不用太让着他,委屈自己。”
“初来乍到,我还是想谨慎些。”
“傻子”周骊音嗔了她一句,因周遭有盛家仆妇,便命人留守在厅外,拉魏鸾进了里面僻静处,低声道“我今日过来,其实是有件要紧事跟你说。先前还有些犹豫,怕你听了不高兴,如今看来还是得告诉你,让你心里有数,免得被人骗了也不知情。”
这话说得蹊跷,魏鸾不由来了精神,“怎么”
“你觉得盛煜心性如何也像旁人说的,克制自持,倨傲冷清,不近女色是吧却原来他有喜欢的人是我托章家表哥辗转打听出来的,说有人曾见他偷偷描一副女子画像,很是郑重”她觑了眼魏鸾,见她并未变色,才道“你且想想,那女子会是谁。”
魏鸾眉心跳了下。
她从前跟盛煜素无交情,又有沈嘉言挑拨出的过节在,以盛煜当初的傲慢言辞,那画中女子自然不会是她。盛煜那种人心高气傲,眼高于顶,自然不会偷偷描画她。
那么,盛煜是有心上人吗
脑海里霎时浮起新婚夜清冷的那张脸,她懵了片刻,竭力让自己平静。
“他自幼在外游历,经历得多,自是见多识广的,有心上人也不奇怪。”魏鸾将男人的脸赶出脑海,宽慰般微勾唇角,“毕竟他都那么大岁数了。”
盛煜今年二十五,比她大了整整十岁。
这自是揶揄的意思,周骊音跟着笑起来,“原本不想跟你说,又怕你嫁了他全心全意,到头来却被欺瞒。”
“我明白。毕竟已是拜了堂的夫妻,早些知道这事,将来不管两人相处得如何,我心里总会有数。便是碰见什么事,也不至于没头绪。”
周骊音点点头,又皱眉道“真不知父皇怎么想的。”
魏鸾不知道永穆帝赐婚的真实打算,却知道周骊音的言下之意。
是觉得她嫁给盛煜,终归不像嫁给太子那样事事妥帖,纵然无力阻拦,终究心意难平。
然而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心甘情愿。
魏鸾遂含笑宽慰,让她不必担心。
末了,又问太子何时回京。
届时她得小心避着,免得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