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山洞里刚经历了一场碾压式地杀戮, 而他, 就是那个无情的刽子手。
“我想要什么”他听着她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 整颗心像是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心口上翻涌出来的热意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剧烈地毁灭点什么, 可山洞里的妖怪已经被他解决, 他该毁灭谁呢
凌殊的目光移到她身上, 触碰到她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眸,张了张唇反倒问她“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对不起”她的回答是那么无用又虚伪。
凌殊微微眯起眼,想要更清楚地看清她, 却只看到她的脸色惨白, 和他对视着的眼眸无措地大睁着。他知道, 那是人在恐惧之时的身体反应。从前,他厌恶别人异样的目光, 讨厌、嘲讽以及后来的恐惧、乞求。
那样的目光, 只会换来他的杀戮。
但面对着穆云清,他一度归为自己玩物的女人,直到这一刻, 他竟然都没有生出杀掉她的念头。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他出口。
“对。”她毫不留情的拒绝, 斩断了他最后的纵容。
他该毁掉她,杀了她, 一瞬间失智的恼怒冲上脑海, 他再一回神,手指已经掐上了她纤细的脖颈。
手掌之下是她跳动的脉搏,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脉搏里血液的流动, 炙热的、滚烫的,那是他曾经吻过、印下痕迹的地方。
最终,他还是没下手,一种浓烈的、莫名的屈辱感席卷了他的理智,他丢下自以为最冷漠难听的话,告诫她,也是在警醒自己。
他离开了,装载着一身冰冷的盔甲离开,轻易撕裂空间,回到了魔殿。
魔殿空空荡荡,他看着最上方那把孤独的交椅,脚步却不自觉地往后移,推开内殿的门,看清了里面的摆设。
内殿里还保留着五年前的陈设,处处填充着她的痕迹,数不清的衣裳,她的梳妆台,以及她总是胡乱塞的话本册子,凌殊记不清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将一切都毁掉,可如今看着那一切,他突然感觉到一种陌生的窒息感。
眼前的一切,早就该被销毁
木质的妆台轻易碎裂,他红着眼,连同妆匣里的一切,统统燃烧起来。深黑色的火光无声吞噬着一切,只是片刻功夫,它们萎缩、坍塌,最后化成了地面上的一摊灰烬,再找不到之前的形状。
烧掉这些,他以为自己会快乐些毁掉她的痕迹,彻底将她的痕迹从脑海里抹掉,他该开心才是。
可是没有。
胸前的逼仄感愈发强烈。
他看向衣柜,各式的彩衣轻裳和自己的衣服堆叠在一起,和谐地仿佛它们本该那样摆放,可不是的。她早就离开了,五年前,自从恢复记忆后,她没有一天不想要逃离他。
远远地离开他。
凌殊紧紧抵着牙,愤怒的火焰在眼眸里燃烧起来,不对脑海里突然有个突兀的声音叫嚣起来。
不对,他怎么能这么卑贱地去为一个人族修士恼怒,他站起来,拳头因为太过用力地紧攥,骨节之间发出咔咔的声响,他冲到衣柜旁,漆黑诡异的魔火再度燃烧起来,火势无边地蔓延,焚烧着一切。
他看着疯狂跳跃的火苗,心口越挖越大的空洞感却让他如同被打了一棍子
他挥手,扼制住火苗痴心妄想的蔓延,重重地,坐回床边。
有什么东西,变得不对劲。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攥住床沿,手掌轻轻一用力,床边塌陷,可他的心情似乎没有缓解,他满脑子都是穆云清,她惨白着脸拒绝他,甚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