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铺天盖地的爆炸。
三只迟来的鬼一起落到就近的树枝上停下,蝴蝶一般的女子在爆炸的那一瞬间,身侧就像是被折断一般捂着脸弯下腰去,身体伸手扶住她,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燃烧的府邸,有木屑和烧起来的树叶被炸裂着迸溅开来,血肉烧焦的气味迅速蔓延开来,火光似乎都要融化着落在瞳孔里。猗窝座蹲在身体另一边的树枝上,同炼狱一起看着眼前滚烫得快要把眼珠融化的景象。
“真是惨烈。”他低声评价,“我开始明白,你为何当初死也不肯做鬼了。”
身体没回答他,只是闭了闭被灼伤的眼睛,扶着树干站起来,看向另一边的森林。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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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狰狞愤怒的柱们带着继子一个个落在了森林的其他地方,死死地瞪着燃烧倒塌的屋内唯一还站立着、血肉模糊的那一个身影。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但没有多少人投来视线,关于他们这几个二五仔的身份大概主公在最近的一次柱合会议都有提到过,就算不理解或者对鬼有天然的憎恶怨恨,眼下也不是提出质疑的最好时间。
“从这里,大概就要分开了。”身体迅速开口,“虫柱一直在看这边,香奈惠小姐你去和她一路吧,如果遇到上弦了也好多个照应。珠世小姐用的混淆视听的血鬼术应该起作用了,但鸣女也潜伏在附近,她的情报我们仍然没有掌握多少,但那个空间里,所有的鬼都可能会在。”
蝴蝶香奈惠点了点头,她在直起腰的瞬间就收起了苦涩的表情,露出罕见的、攻击性十足的微笑。一向柔美温婉的蝴蝶鬼,在最后,好像变得更加美丽而锐利起来,那双原本盛满星星和火光的眼睛,也缓慢地泛上红色的,近乎嗜血的兴奋光芒。
“我去了。”
身体和猗窝座一同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又把视线投到中心的战场上。被铁荆棘层层刺穿的鬼王面色阴沉,在他的怀里,娇小的女性高声哭笑着,忍下被刺破眼睛的伤痛尖叫起来。
“剩下就拜托你们了”
“走了。”
猗窝座率先跳跃出去,用血鬼术增强力量对无惨挥出一掌,鬼怪被珠世牵制着无法避开,同时被背后冲过来的岩柱用流星锤击碎头颅,身体慢了一步,却还是伸手燃气巨大炽热的火焰,将刚刚愈合好的躯体重新燃烧殆尽,顺带治愈珠世流血的眼睛。
但他并没有如愿死去。躯干很快重生,头颅也缓慢地长出来,陆陆续续从森林里走出来的柱们围绕着中心展开一个圆圈。面容丑陋狰狞的鬼看了一圈,目光停留在挡在我面前的猗窝座身上。
“愚蠢至极。”他冷冷地说着,“我原以为你是最忠诚的那一个,没想到居然是个没用的废物。在下地狱之前,告诉我你背叛的理由。”
像是蛇一样的红色竖瞳令人不寒而栗,身体还是第一次直面他,在目光接触的瞬间就如同其他柱一样压低身体,手死死地握紧刀柄。
猗窝座凝视着他,慎重地、缓慢地回答“我时常会做噩梦。梦到不同面容的人类,虽然看不清脸,但是都十分熟悉。他们告诉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而我甚至想不起来当初变成鬼的理由拥有强大的力量,应该是用来守护某样重要的东西可我找不到那样东西了,也一直一直一直想不起来。所以我想着,当初,是不是我并不想成为鬼呢”
“蠢货、无可救药的蠢货,那你就去地狱和他们相会吧”他显然被激怒了,伸手挥舞出生长着尖锐荆棘一般弯曲着袭击的锁链,就近的岩柱率先替他挡下,一马当先地重新冲上前去。
他大声咆哮起来。
“是无惨鬼舞辻无惨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