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中,我听见了温暖的,光明的,单纯却又荒谬可笑的誓言。
“请到我的身边来。”
面前柔美的,几乎要融入黑夜里的女子伸出手来。她露出的脖颈洁白修长,我茫然地看着,现实和过往重合,交织出柔软冰凉的错乱感。
“让我来带你看见「真情」的存在,让我来证明这个词语的意义。”
铃铛碰撞一般清脆的声音响起来,她苍白得几乎一折就断的手臂环上我的脖颈。
“在此之前,做个温柔的人吧。”
在那一瞬间,翻飞的花瓣几乎要把我淹死在纷繁而馥郁的沤珠瑾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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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
手上传来的是温热的触感,流水一般温暖的液体滴滴嗒嗒地落在我的手臂上。我左手牵着幼小的孩子,右手握着已然出鞘的日轮刀,面前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孩童哭闹着把我向后拉去,而我在白色的寂静中却完全睁不开眼睛。
“”
右手顺力向着斜上方挥过去,我完全不知道是在砍什么东西,力度却已经撤不回来。我一脸懵逼地闭着眼睛向前砍去,左手也死死地握住孩童的手腕不松开。
干啥啊我在干啥啊
好像有滚烫的血液淋到我的手腕上,连同着刚才一起滴落的液体迅速干涸。手上传来的手感,砍的大概是脖子,而且也砍断了。耳边传来痛苦的咒骂,刚刚抚摸在我面颊上的手也生出尖锐的指甲,划出五道完整的血痕。我嘶了一声,手上却还是动作连贯地把刀插回去。做完这些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动作后,身体终于停止了自己行动,我头重脚轻地向前摔下去。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千寿郎啊,你看我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眼睛沉重得睁不开,手脚也动弹不得。明明从手感上来说造成幻觉的鬼物已经被杀害了,身体却还被束缚在血鬼术里。我安详地倒在地上装死,推测这大概只是延时的后遗症罢了。
然而那孩子已经哭起来了,颤抖着捧住我的手,几乎停不下哽咽的声音。
等等,等一下,我还没死呢
我试探着张了张口,然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我好像已经,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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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现在的形势来看,我的身体应该都是在自动行动,而鬼恰巧是不需要呼吸的,所以自然而然地,不会去做出本来就不需要的行为。比如说,我一直依靠习惯在维持的,本来就不需要的呼吸。
完了。
我安宁地这么想着,自暴自弃地继续躺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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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算是暂时性死亡,我的所有感官还是在线的。这孩子只是抱着我慌了神,在原地呆了一会,就哭嚎着半拖半拽地把我往回去的路上拉。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在大马路上拖行,开始还有些新奇,后面就是在心里无限循环脸被拖得好疼脖子搁得好酸了。
我死得好惨呐宁次你也死得好惨呐
我在心底无声地串台呐喊,而拖拽终于在不久后停下。他似乎终于放开了我可怜的领子和衣袖,往另一个方向跌跌撞撞地冲过去。
“伊之助先生”
啊,熟人呐。
我继续装死,衣领却被另外一道比千寿郎力气要大得多的力道提起来。那孩子估计是凑到我面前闻了闻,温暖粗糙的绒毛在我胸口顿了一下听听心跳,然后麻利地给我肚子来了一拳。这一拳的力道完全没有手下留情,我的身体也条件性反射地瑟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