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直起了身子,走了出去。
阴暗的走廊处,贺朝羽听见有人在低声交谈,“何磊生大致每三天便会来这里快活一趟。”
一个熟悉的低沉声音迅速吩咐道“那三天后,按计划行事,制造混乱。”
之前那人有些犹豫,“老大,何磊生手下人太多,几乎厉害的都在他手上,我们自己留的都是家底清白的,要做得悄无声息的话,实在”
叶钧舟压了压帽沿,“到时候,我亲自动手。”
说完,他朝着另一边的隐蔽楼梯款款下去,贺朝羽悄无声息地往另一边楼梯下去。
叶钧舟身披黑色风衣,戴黑色鸭舌帽,鼻梁上还架着黑色墨镜,在纸醉金迷的人们中毫无存在感地穿行,眨眼间,便要离开翡翠门。
行过一个浮雕的大理石柱之时,一个少年忽然与他擦肩而过,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想要何磊生死吗我可以帮你。”
叶钧舟一顿,缓缓抬头,这才看到一名眉眼秾丽的少年,朝他笑得明媚,“条件是,给我枪。”
待贺朝羽回到包厢的时候,露丝身上的衣服已经差不多撕烂了,雪白的胳膊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何磊生眼神迷离,在沙发上喘息着。
一看到贺朝羽,他语气立刻变得冰冷,“去哪里了”
贺朝羽笑得艳丽又危险,不甚在意道“出去抽了支烟。”手上将一支雪茄丢了过来,何磊生接住了,叼在嘴里,“雪茄不错。”
门忽然被推开,寸头青年忽然走了进来,道“生哥,薛定山,他好像快不行了。”贺朝羽心顿时一颤,娇小姐,她肯定很难过吧。
毕竟,薛定山是那么爱她。
何磊生哈哈笑了起来,“死的好,现在就等杜弈怜那娘们手中的遗嘱了,到时候,整个薛家都是我何磊生的。”
说完他又望了望贺朝羽,见他面无表情,啧啧道“听说,薛定山是你亲爹,他快死了,你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好一出父慈子孝啊。”
贺朝羽攥紧了手,露出个不屑的笑来,“他从不把我当儿子看,我为什么要把他当成父亲。”
何磊生心满意足地起了身,“走吧。”
贺朝羽回头,不经意看到眼神怨恨的露丝,忽然勾出个笑来。
薛定山是凌晨去世的,薛慕仪在医院枯坐到了天亮,薛慕淮和管家忙着为薛定山准备身后事,一个晚上都没合眼。
待看到自己妹妹坐在长凳上,红彤彤的眼睛空蒙落在进进出出的人身上时,薛慕淮心底一疼,忍不住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睨睨,别太难过了,还有哥哥在。”
薛慕仪站了起来,木木的,抱着薛慕淮的胳膊,轻声道“嗯,哥哥,我还有你。”整个人却是摇摇欲坠。
薛慕淮赶紧扶着她,“睨睨,走,我让周司机先送你回去休息。”
车子很快驶向了薛公馆,薛慕仪呆呆地看着玻璃窗外的高楼大厦,心底有些荒唐,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薛定山的死,就像一个不可避免的结局。
她忽然又想到了贺朝羽,这个少年,会不会也逃不过原著里的死亡结局,这个可怕的猜测令她的心脏忽然一阵抽疼,莫名的恐慌逼得她快要落泪,贺朝羽,贺朝羽,他千万不能死去。
周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家小姐模样,心底酸涩,“小姐,节哀,老爷在天有灵,看到了也会难过的。”
薛慕仪勉强扯了扯唇角,“嗯,我不会再让爸爸难过。”话音刚落,车子行过香榭路,眼角却忽然瞥到一个白褂衫的少年悄无声息地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