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仪不懂他什么意思,直直地望向了他,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对上那乌黑的眸子,贺朝羽忽然半俯下了身子,冰冷的气息吹在她耳垂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深深恶意。
他低声道“喜欢上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的滋味,薛小姐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什么
薛慕仪下意识退后一步,胳膊不小心抵在爬山虎蔓延而下的墙壁上,伤口立刻硌得发疼。
“嘶”她的脸不可抑制地发白了一瞬,可马上又回过神来,平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仿佛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娇小姐。
“是吗”说完,瞥了眼她的胳膊,他又直起了身子,抬脚往自己院子里去,完全没有要把耳环还给薛慕仪的意思。
“喵”黑猫也踱着步,慵懒地跟了过去。
薛慕仪踌躇起来,心里却想着这耳环干脆不要了,到时候想办法将自己的耳环给施慧如好了。
可又忽然想起,对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自己可以去看看反派住的地方怎么样。
知己知彼,了解他的情况多一些,以后能更好地对症下药,治愈他那颗坏心肝。
从细节的方方面面一点点去打动他,任他百炼钢也能成绕指柔。
想到这里,薛慕仪忽然动力满满,她又锲而不舍地跟了过去,在他身后继续道“喂耳环”
一踏进贺朝羽的院子,薛慕仪顿时有些难以置信。
这院子实在狭小拥挤,又格外简陋。地面是由青砖铺成的,因为年岁久了,处处是裂痕。
院中没有其他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口井,旁边放着个水桶,上面的草绳已经磨损得很严重了,还是不舍得被它的主人丢弃。
想来平时贺朝羽用水就是这么解决的。
阳光被密密的藤蔓遮住,给整个院子带来了幽冷阴森的气息。
薛慕仪又仰起了头环视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堵高高的旧墙,爬山虎瀑布一般从墙头攀缘而下,投下的影子沉甸甸的。
这个地方的存在,仿佛与薛公馆完全割裂开来,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
现在是夏季,外面骄阳似火,可站在这里,薛慕仪却能感觉到,细微的寒意从肌肤一路渗进骨骼。
尽管,薛慕仪一直知道贺朝羽在薛公馆的日子不好过,但待亲眼看到后,她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幽寂得堪比冷宫。
看来,薛定山给他的庇护,也仅仅是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罢了。
她算是明白贺朝羽那性子是怎么来的了,住在这种常年不见光的地方,可不得变得像青苔一样。
阴郁又黑暗。
薛慕仪还在径自皱眉打量着这个地方,忽然听得“吱呀”一声响,迟钝又缓慢,像老人的咳嗽。
她立刻望了过去,果然,是面前那扇年久失修的门发出的声音。
贺朝羽沉默地站在门边,白得发青的手抵在暗沉沉的门框上,正冷冷地望着自己。
他的眼睛依旧是黑黢黢的,看不到一丝光亮。可他的唇色却比刚才的野杜鹃还要烈。
像是生气了。
薛慕仪不明所以,好端端的,这小兔崽子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只听得,他冷冰冰道“薛小姐,看够了吗”
他暗嗤,果然,娇小姐和这里是完全的格格不入。
她这副样子仿佛是自己纡尊降贵,踏入了一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