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朔顿足,对上她的眸子,夜色晦暗,里头的关切沉沉,丝毫没有敷衍作伪的痕迹。
以前看不见,只能听见声音,自然发现不了这些。
“你很希望我复明”半晌,谢朔问。
叶谙被他问得愣了下,随即道“这不废话吗我当然希望你能复明了”
谢朔的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秒,挪开来,望向远处。
什么意思
见他这个反应,叶谙有点莫名,仔细想了想,说“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因为跟你有约定,想赖着你,所以暗地里祈祷你眼睛不能复明”
叶谙突然愤怒起来,“你把我想得也太不堪了吧你放心,只要你复明,我立马跟你离婚,决不食言”
谢朔重新转过头,看见她脸上仿佛被羞辱了的表情,不知道她怎么就联想到这么远了。
叶谙越想越气,松开跟他相扣的手指,仗着他看不见,狠狠瞪了他一眼。
谢朔“”
冬日的夜风寒冷,从脸上直灌入脖颈,叶谙没了心情,木着脸扶他转身“太冷了,不走了。”
走了两步,忽然听到谢朔低低的嗓音“我没这个意思。”
叶谙脚步微顿,有些意外大少爷竟然还会解释
怒气顷刻间消散无踪,她心里舒坦了,走出一段距离,语气平和地说“不管你有没有这个意思,约定好的事我不会反悔的,等你复明,我们就离婚。”
谢朔闻言,看向她模糊的侧脸,眼底掠过一丝复杂情绪。
空气中,暗香清冷。
两人回到室内。
晚上九点多,谢柏言回来了,他今天在外有应酬,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酒气,看起来好像有些醉了。
一回来,他就找叶谙询问这次复诊的结果,叶谙将岑青彦换汤不换药的安慰话如实转告给了他。
谢柏言露出失望的神情,若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似乎又苍老了不少。
叶谙见状,有点不忍,微微笑着宽慰他说“您别太担心,情况一直在好转,说不定哪天就复明了呢。”
谢柏言也知道她是在宽慰自己,颔了下首,温声道“辛苦你了”顿了顿,“他人呢”
叶谙道“在书房呢。”
散完步回来,他又一个人躲进书房了,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情。
“我去看看他,你早些休息。”
谢柏言转身往书房方向去,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阿朔,是我。”
很快,书房门打开,谢柏言进去。
叶谙远远看了一眼,也回了卧室。
书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谢柏言看着眼前沉默的儿子,忽然道“阿朔,你是不是还在因为你妈妈的事怨我”
谢朔坐在沙发一角,一言不发,眸色晦暗,半边脸沉在阴影中。
谢柏言眼底浮现血丝,抬手撑了下额头,语气沉痛“我不该跟你妈妈吵架,我如果知道会出那样的事,绝不会让她一个人”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嗓音有点哑,情绪也比往日外露。
听着他的话,谢朔终于有了一丝反应,转过脸,看向他。
仔细算起来,谢朔也有一年多没见过他了,他看着苍老了不少,鬓边头发白了大半,灯下尤为瞩目。
谢柏言和谢朔的母亲夫妻多年,感情甚笃,没出过什么出轨私生子的豪门狗血闹剧,但因为自小成长环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