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予神色复杂地转过身来,不想承认她抱着他的那几分钟,他的心里竟然软得一塌糊涂,身体仿佛漏了一个洞,几年来积攒的恨意全都无法抗拒地顺着那个洞漏了出去。
他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名为“温柔”的按钮。
他看着眼前神色高傲的姑娘,想要问她刚刚那样抱着他的意图,又有些难以启齿。谁知这时她竟然又伸出手,极为轻佻地在他胸口和腹肌处摸了几下
“啧啧,江泽予你可以啊,这身材比我另外的几个前男友都要好。甭介,就抱一下摸一把而已,要我负责你想都不要想。”
她的语气实在是太随意,在这份随意的对比下,他刚刚难得的心软和认真显得无比傻逼。
“”
江泽予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般炸了毛“谢昳”
谢昳见他炸毛,没所谓地摊了摊手“怎么,说你身材好都不行这么不爱听人夸你啊”
江泽予被她气笑,再开口便是口不择言“谢昳,我刚刚以为我至少是帮了你,现在看来是我多管闲事、碍了你的事吧”
他说着,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酒吧的方向,指着那片纸醉金迷的温柔乡“我都忘了,你大概是这种地方的常客吧你在美国的几个前男友,就是这么来的么”
他猛然记起那次在车里,她喝醉酒后对他无比娴熟的搭讪。
难怪。
心里像是被座坦克狠狠轧过,她向来出众,这样的容貌和气质,没有男人能够拒绝。
她当初分手的时候就说过,追她的人能排到香山,所以他明明知道她离开他之后不可能空窗,这会儿却还是愤怒又酸涩得不像话。
愤怒到毫不掩饰地质问出声。
谢昳听完这声质问,静了好久后冲他勾唇,拨了拨长发最下边的一个卷,模棱两可地答了句“或许吧,谁知道呢我不记得了,毕竟数量有点多。”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淹没在酒吧的各色靡靡之音中。
江泽予却清晰地捕捉到了,眼前女孩子的眼神坦荡又真诚,仿佛这件事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而揪住不放的他,才是那个奇怪的人。
也对,他没有她的那五年,和她没有他的那五年,本来就不是同一种五年。
他闻言看了她许久,那眼里的温柔和无措逐渐散去,无奈与隐恨骤起,他再没说话,青着一张脸转身便走。
谢昳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看到他愤怒地上了车再一次关上车门。这一回他走得倒是很干脆,没有再停留,而是直接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跑车的马达声巨大,在马路边扬起了一片刺鼻的尾气。
谢昳轻轻“啧”了一声,他和她的第三次见面,以久违的温存拥抱开头,结尾却依旧针锋相对、不欢而散。
夜晚的风微凉,谢昳站了许久后忽然觉得有些冷。
她抬脚往酒吧的方向走去,眼角余光却瞥见那昏暗的长廊下掉了张卡片。她走过去,弯腰捡起那张卡片,对着昏暗的灯光照了照,发现竟然是江泽予的名片大概是刚刚两人打架的时候他不小心掉落的。
她顺手将那名片塞进口袋,回了酒吧。
酒吧里,众人不再谈论有关周家和周子峻的事。卡座最里头,韩寻舟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俨然已经醉得不轻了。
她没骨头般靠在贺铭肩膀上,嘟嘟囔囔地哭嚎着“他太坏了,暗戳戳地退婚,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我交了男朋友他也不管我,我才不要理他,不要理他”
她一边说一边呜咽,还间或锤几下身边的人,赖皮得像个小孩子。
贺铭便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