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韶儿身上长带那股冷香不就是海棠吗
叶久觉得瞬间全身冷了好几个温度,她低头看了这满桌子菜,还有窗边那碗熟悉的面。
她脑海中突然蹦出来那句不知什么时候钻进耳朵的话“二哥最爱吃的,便是我做的面。”
叶久彻底不淡定了。
她盯着祁韶安那平静的侧颜,手指轻轻颤抖。
“韶儿”
祁韶安听着她的语气,就明白她已经知晓,于是也不再隐瞒,转过头,声音依旧轻轻的,“阿久,今日是我爹娘和大哥,故去的日子。”
果然。
叶久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吞了吞口水,却不知该说什么。
“小二,麻烦来坛女儿红”
小二隔着回廊,遥遥应了一声,“好嘞公子”
叶久抿着唇,轻柔一笑,“岳父大人好那一口,韶儿怎能忘了呢。”
祁韶安深深的看了叶久一眼,眼底慢慢蓄起了泪花,她连忙转头看向了窗外,身子开始有些颤抖。
叶久看在眼里,心底刀剜着一般疼。
小二很快拿来了酒坛子,叶久压下内里浮起的酸楚,翻起酒杯开始倒酒。
倒了三杯之后,叶久突然愣了一下。
好像祁二哥还没死。
她想了想便没再继续,而是给自己和祁韶安各自斟了酒。
“韶儿。”
叶久端着酒杯坐到了她的身边,把其中一个塞到了祁韶安手里。
祁韶安背着她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转过身来。
叶久一瞬间有些怔愣,眼前咫尺之遥的人儿,那通红的眼眶和被打湿的面纱,她看在心里,忍不住鼻头一酸。
有些事她不敢问,祁韶安也从不提,而她就这样压在心里,那该有多苦。
“韶儿,岳父岳母若泉下有知,能见你安然无恙,想来是会瞑目的。”
祁韶安半趴在桌子上,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而就这俯仰之间,那炙热的泪珠,直直洒在了叶久的手背上。
叶久咬咬牙,把她扶起来,轻轻揽在怀里,也顾不得她们在大厅之内,就这样紧紧的搂着。
她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这种刻骨铭心的痛,带着一股深深的无力之感,是什么语言都无法纾解的。
而自己能做的,只有给她一个发泄的港湾,用怀抱告诉她,你还有我。
祁韶安濒临崩溃的情绪在落入叶久怀中的一瞬间,便彻底崩盘,她双手死死拽着叶久的束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即使她再竭力控制,破碎的泣声和不断颤抖的身体,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叶久的心一揪一揪的,她的手落在祁韶安的颈后,磨砂着她的发丝。
远处海棠正盛,迎着春光,格外舒展。
耳边哭声渐轻,叶久心底却越来越沉。
良久,她听到怀里突然一声低低的哽咽之语,终是让她忍了许久的泪,径直掉了出来
“阿久,我没有家了”
福谷饭庄东面一条街外,是一片住宅区。
里面既不是贫民,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多是一些京城小官,以及中富商户的宅院。
祁韶安的父亲祁正则自扬州调任入京,初时品阶并不是很高,后来得太子赏识提拔,这才一步步爬到了吏部尚书的位置。
只不过福祸相依,没成想被皇家赏识的代价,却是最终赔了全府的性命。
叶久站在那两开门的棕色府门前,看着头顶上“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