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推门进来时, 屋子里安静的要命。
她试探的叫了两声,结果发现老先生正坐在桌案旁发呆。
她轻步走过去,直到快挨到桌案旁,老先生才反应过来。
“哦, 堇儿来了。”
老先生放下手中的白绢布,抬头笑了下。
叶久低眉扫了一眼, 只见老先生面前的桌子上, 正放着一把剑。
映着烛光,那剑刃倒少了几分寒意, 多了一丝柔和。
叶久忽得哑然失笑。一把杀人见血的武器, 哪里来的柔和
“堇儿笑什么”
老先生有些疑惑, 伸手拿过剑鞘, 准备把剑收进鞘中。
“没没什么。”
叶久扫了眼那花纹暗藏的银剑鞘, 突然怔了一下。
“老先生, 你们配的剑, 花纹是不是都这么复杂啊”
“刷”一声,长剑入鞘。
老先生拇指磨砂着上面或明或暗的银纹, 缓缓道“有的剑客喜欢刻些自己标志的图案,有的只刻一些寻常图样。不过也有的剑鞘上,昭显着它的来历。”
叶久点点头,“怪不得看着有些熟悉呢。”
这下换到老先生愣了, “熟悉”
叶久脑子瞬间飘过那剑架在脖子上的不美好的画面,还有那张低温脸,连忙摆手, “没什么没什么。”
老先生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过来,“手伸来。”
叶久依言伸过手去。
老先生诊了一会儿,摸了摸胡子,笑道“不愧是年轻人,恢复的就是快啊。照这样看,再等上三日,我们就可以启程了。”
叶久皱了下眉头,“这么快”
老先生点点头,“府里来信,燕州北面现在不太平,我们途经那里可能要耽误些时日。”
叶久又追问道“什么不太平”
“还记得我说过你出生之时,渭河的那次旱灾吗”
叶久眨眨眼,一想到老先生眼里自己就是堇儿,这才点头,“记得。”
“就是那里,今年遇上了倒春寒。”
叶久有点懵,“倒什么”
老先生耐心解释道“就是比往年这个时候要冷上许多。”
“渭河以南种稻,以北种麦、棉,一遇上这倒春寒,南边稻谷冻苗,北边麦棉烂种,等到了四五月份,收成定是极大影响。”
叶久皱紧了眉头,“那现在怎么办”
老先生沉吟片刻,缓缓道“我既寻回你,便是赌上了全府的性命,有些话便也不顾及了。”
叶久没说话,看着他眼睛有些深沉。
有时候,秘密知道多了,并不是一件好事。
老先生迎着她的目光,声音沉实“皇帝卧床几月有余,已无力管辖内政,现在朝堂风云四起,注意力早已不在这小小的燕州之地。”
叶久脸都寒了几分,“所以就这么放任这些百姓自生自灭”
老先生顿了顿,沉声道“更严重的是,今年渭河沿岸已经遭了霜灾,百姓本就难以维系过冬,若是这次收成再受影响”
老先生止了声音,叶久心下明了,“您是怕再重蹈覆辙”
老先生缓缓点头。
“但如今我并没有官职在身,侯府的令牌也只能威慑一下像永林、兰沧这样的小县,若要真正调令官府,还是相差甚远。”
“那我们怎么办”
老先生叹道“只有先去了再说。”
叶久抿抿唇,“那等我采办完咱们便启程吧。”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