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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良亲口说过他的医术学自于王怜花,方应看得知此事时便想起了得了晏良药方并逐渐身体好转的苏梦枕。
他来此间之前,方同那京城中的几人喝过酒,王小石向晏良学了如何烤鱼,但口味到底是不大一样。
彼时苏梦枕身体健康,面色红润,方应看几乎已想不起对方当年那副病殃殃的模样了。
他私下里找晏良谈话,确认了当年的天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殿下当年所说一个再难见到的朋友,想必那朋友是王怜花了。”
晏良坦然承认“确实如此,我那时是当真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方应看低着头笑了一会儿,转而提起了别的话题“离我回去还需多久”
晏良算了算,道“大概还需两三个月你急着回去吗”
“这倒是不急。”
方应看在那头无牵无挂,手底下的人十分忠心,而苏梦枕与狄飞惊看在曾一同喝过酒的份上也会替他照拂一二。
“那不如留在这里过个年,等过完年了再走。”
晏良十分自然地道。
方应看瞥了他一眼,垂眸深思片刻,笑道“这回可没有当年皇家年宴的美味佳肴了。”
这便算是应下了。
晏良很光棍地道“不打紧,能吃就行,无须强求。”
房顶上的东方不败望了望天,心道如今才是盛秋,离过年还早,这俩人竟已经谈过年的事了
屋檐下不再有对话声,秋日暖阳洒在屋顶上,东方不败闭眼小憩,此间没有那些烦心事,他也无需同江湖上的那些傻子勾心斗角,分外闲适。
他在心中考虑了晏良的说法在此间同故友一同过年节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花满楼握着手,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近日敷药服药,王怜花为他行针灸之术,花满楼对光线也愈发敏感,纵然并不奢求,在察觉到变化之后他仍是不可抑制地感到激动。
晏良微微俯身,为他解下蒙着眼睛的绷带,花满楼仍闭着眼,睫羽微颤。
“睁开眼吧。”
晏良温和地道。
花满楼依言,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歪头看他的一位灰衣年轻人,对方神情紧张,但在和他对上视线的瞬间,眼睛闪闪发亮,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晏良。”
花满楼喊出了友人的名字。
他时隔多年,重见光明。
花满楼一一辨认着友人的面孔,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他实在是高兴极了,双目灵动而有神,在看够朋友后又俯身去看那些鲜花,垂首去望窗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眺望远方秋日山水。
以往只能通过声音想象的画面陡然出现在眼前,花满楼喜不自胜,而晏良在他身后笑着和每个人都击了掌,其他人神色不显,唐天纵则是露出了几分骄傲的神色,和晏良搂着胳膊在原地转圈。
不管是谁,都为花满楼而高兴。
花家七童重见光明的消息传递给花家人,花老爷子高兴得热泪盈眶,而花满楼在百花楼中修整几日,便准备亲自回去看看他的家人在他记忆之中,父亲与哥哥们皆是他七岁时的模样,纵然之后用手摸出他们的轮廓,到底是比不上亲眼所见的模样。
花满楼离去后,唐天纵终于回想起当初下的决定,逮着晏良打了一场架,晏良在年轻人的要求下没有放水,最后两人一齐躺在地上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