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下的衣裳用用布包起来, 晏良背着包袱就上街去打听线索了。
当然, 在那之前晏良也没忘了去替他家的便宜弟弟买些小零嘴。
这几日查探下来, 晏良已隐隐摸到了些头绪。
他放在程侍郎府中的窃听器其府中下人们的窃窃私语传递给他, 晏良听明白了程侍郎曾闹出过人命。
程侍郎性子暴虐, 人前一面人后一面,被他虐待致死的那位小妾正是自红袖阁里从良的一位姑娘。
那些仆人们骤逢主人横死, 心乱如麻,程夫人不让他们乱说, 但仍是忍不住讨论此事。晏良是从他们一连串的恶鬼索命的对话中猜出来程侍郎曾杀了一个人。
那姑娘没有什么亲朋好友, 尸体被草草埋葬了事, 程侍郎府中的人对此事闭口不言。
这巧合叫晏良忍不住思忖, 如此想来似乎也能明白为何雨化田会大张旗鼓地去红袖阁想必是怀疑杀了程侍郎的人是红袖阁中人, 若不是也极有可能是与红袖阁有关的人。
晏良肩上背着包袱, 手里提着买的甜食糕点,一身灰色衣衫隐在人群之中实在算不上显眼。
所以这一直盯着他的视线又是从哪里来的
晏良心中有些不太妙的预感,他想起了曾经的宫九,曾经的徐一为。
在低头继续走与抬头看向视线来源之间, 晏良选择了抬头去看。
谁料他什么也没看见,客栈二楼的窗户都紧闭着,晏良所感受到的注视如同错觉。
晏良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又继续往前走。
他不认为那是错觉。
晏良能够轻易地分辨出来他人视线中所蕴含的感情, 若是方才那视线向寻常人的视线一样他只会无视,可那视线带着黏稠的恶意,如同盯上了猎物的捕猎者。
他是猎物,那人则是捕猎者。
这含着恶意的视线来得莫名其妙,晏良在心里将自己最近的行为反思了下,并没有做什么会招致憎恶的事情。
不。
晏良想起来这些日子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不由得默然。
旁人不知真相,只会对听见的、看见的信以为真,晏良如今和雨泽姑娘情断义绝,确实是有恋慕雨泽姑娘的人说他不识好歹。
难不成那视线的主人心悦于雨泽姑娘
晏良没有头绪,只能胡乱想想。将这想法压在心底,晏良目的地十分明确,他要去
红袖阁。
去红袖阁打听一下那位死于程侍郎之手的姑娘。
有人看清了他去的方向,微微变了脸色,心中对晏良又是失望又是愤恨,暗道自己看人看走了眼,气得想当场杀了他,又因想到这几日西厂对自己的追查而勉强将这念头按了下来。
晏良感知到这深深的恶念,打了个喷嚏,随后摸着下巴陷入沉默。
果然是刚才那人在念叨他吧
往前再拐一个弯,直走一千步的距离,便是红袖阁。
两点之间,线段最短。
晏良机智地选择了走近道,才会如此迅速地到达红袖阁所在的这条街上。
当他拐弯时,线索主动送上了门,甚至无需晏良再去红袖阁。
这几日被晏良和王怜花挖的坑整的够呛的雨督主像之前两次一样,坐在马车之中,伸手撑着帘子,一脸晏良欠了他钱的模样,冷若冰霜道“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