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乱糟糟的头发胡乱编了条辫子拖在身后, 她穿着衬衣和一般乡下姑娘都会穿的背带裙, 前面还挂着件有些可笑的花边白围裙, 围裙一边的带子歪歪斜斜从肩头滑下,厚重披肩下的手里空空如也连车票钱都是从老娘首饰盒里偷出来的, 什么行李想都不要想。
她从车站里被人潮一股脑推出来, 不知道哪个无耻的家伙顺手摸了一把还拍了拍,女孩子竖起眉毛回头就是一拳“老子艹你妈的,摸你妈摸”
嗯, 一串令人拍案叫绝的咒骂无限立体循环。她又给了那老流氓一脚,踹得围观男士们纷纷夹紧腿倒吸一口凉气向后退了一步, 然后赶在巡警吹着哨子挥舞警棍跑过来前撒腿就溜。
不跑干嘛等着进去被人揩油吗
据说前线马上就要开战,这个时候被抓进警局,肉眼可见的没有好果子吃。
“抓住前面那个女孩”警察追在后面不肯放弃, 少女在前面见路就钻。
跑什么跑, 心里没鬼跑什么
一路追逃, 警察们眼见这个闹事的乡巴佬扎进每个车站边都会有的“旅店”一条街, 冲进去又追了两条街, 在一个死巷里失去了猎物的踪影。
“人呢”一个警察不死心上前敲敲满是污渍的砖墙, 实心的, 还挺高,那么矮的女孩再野也翻不上去。
其他人翻开杂物四下找了一圈,没有。
“算了, 大概是被哪个急着招新人的老鸨给捞走了。”他们面面相觑了一阵,将警棍塞回腰间结伴重新走出去。跑了这个还有下一个,总有不懂事的肥羊撞进手里,到时候双倍把“劳务费”榨出来就是。
等这几个兼职混混的警察彻底走远,死巷深处闪过一道沙金般的光芒,刚才还被追得几乎无处可跑的女孩像是从看不见的房子里走出来那样凭空出现。
“呸”
她冲着巷口吐了口口水,掀起裙子在腰间打了个结,小小助跑后踩在堆叠的杂物上轻松起跳,像只灵活的猿猴翻上墙头,又如同一只轻巧的小鸟看也没看一眼从墙头跳上伸过来枝桠的老树。少女借着树枝遮掩翻过好几家挂着各种内衣袜子的窗台,还顺手撸了把别人家狗子的狗头,总算彻底摆脱混乱的劳工社区。
巴黎,原来就是这个样子
身无分文游手好闲的女孩子混在人群里把这个城市逛了个遍,然后肚子饿了。
这个问题很严重。
大城市可不像乡下,一片片广袤的农田意味着你就算顺手“借点”食物也不一定被发现,发现了也无非挨一脚不疼不痒。在这里,兜里没钱就没得吃,垃圾桶太脏了臭的要死,里面也没有能吃的东西。
钱这种东西,对于年龄偏小又离家出走的女孩子来说挺为难的。不打算拿自己作为支付手段,她挑了几个赌场混进去。明面上是个向搂着妓女的阔佬赌徒兜售鲜花的乡下姑娘,实际上趁人不备就从能挤死人的人堆里摸出几个筹码出来换点钱花花。
“阿蒂拉,你这么漂亮,还辛苦什么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躺着赚,怎么样”赌场老板并不介意场子里有些小寄生虫出现,这乡下姑娘辣得很,赌徒们往她裙子里塞“小费”,她能收了钱回头就给人一脚,非常对老板胃口。
会反抗的才有趣,不是吗
上一个觉得有趣的人被她踹进了男科大夫那里,赌场就不得不请她换个地方混饭。
“去哪儿”已经换了身细麻裙子的小姑娘双臂环胸踩着门槛呲牙咧嘴,边问边跟着赌场老板走进后巷。
“天堂花园”的老板娘正在巷子里等着,远远就看见她未来的摇钱树被人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