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誉发现近来白苏墨睡得很早, 似是白日里用了太多精神, 便歇得早。
他也见她也时出神。
他唤她的时候,她不是在低头看书, 便是在发呆想着事情一般。
他起初以为她是有心事。
孩子已经十一二岁,也正是到了叛逆的时候, 虽然看起来听话, 其实心中小九九也多了起来, 他在想苏墨可是被两个孩子气着了
白苏墨却摇头,平安和如意很好。
末了, 再补了一句,你亦很好。
好端端的,忽然说他好。
钱誉心底好似钝器划过,唇角确实勾了勾“说说你夫君何时不好过”
白苏墨笑不可抑。
这个时候的苏墨似是比往常更安静,若不是孩子们在近处闹着, 她很少同早前一样,远远看着他们一面打闹, 一面叮嘱小心出汗热了。
夫妻之间久了, 有抵死缠绵之时, 也有相互尊重的余地。
白苏墨没有主动提及的事, 便是不想说。
钱誉也不多问。
终是在小半月后, 钱誉终于知晓。
她应当是听不见了。
她同人说话时,虽神色轻松惬意,眸含笑意,但目不转睛看着对方, 是在读唇语。
因为百日耗费精神太多,夜里便乏得很,很早便需入寐。
孩子在远处玩耍时,若是唤她,她看不清楚孩子们在说什么,所以孩子在远处玩耍的时候,她往往回避,多是近处的时候同他们一道说话,给他们擦汗,吻上他们额头
钱誉在她膝前半蹲下,说话时亦察觉不出的放缓,“近来生意上的事情颇有些累,想好好歇一段时日”
她眼中诧异,轻声问道,“可是近来巴尔的生意伤神”
她亦听肖唐说起,巴尔那头近来颇有些不顺。
她伸手按了按他头上的穴位,莞尔道,“上次大夫说,按按这两个穴位可以舒缓疲乏,力道可好”
他嘴角勾勾,默认。
她靠近些,想力道稍微重些,他已起身将她抱起。
白苏墨忍不住惊呼。
他将她置在床榻上,亦放下窗边的帘栊。
“苏墨,同我去四处走走看看可好就你我二人,没有旁人。”他是想同她一处了。
白苏墨微怔,似是知晓什么一般,伸手揽上他后颈,吻上他唇角。
他总是心细如发,便是她不说,他也知晓。
其实知晓她心意的,一直是他
一宿抵死缠绵,好似将所有的爱慕与倾心都找了一个又一个宣泄的出口,在她的沉闷叹息声里,他紧紧扣紧她的双手,好似一刻也不愿松开。
许久未曾如此折腾,在天边亮起鱼肚白的时候,白苏墨终于累极睡去。
钱誉坐在床沿边,俯身一手撑着床榻,一手将她的青丝绕到耳后,轻声道,“苏墨,你还有我”
一直都有
他吻上她额头,想起初见她时,是在容光寺的大雄宝殿内,他自顾说着话,余光却瞥见她一直在笑着看他,专注而乐此不疲。
他以为是他特别。
后来才听舅舅说起,是因为她听不见。
一个自幼听不见的人,怎么会笑得如此好看
他只觉这个笑容好似烙印一般印在他心底,走在何处都耀眼。
无论她听见与听不见,在他心中都一直如此耀眼。
清明出发,五月初的时候到了潍城。
到潍城的时候,见了陆城守和玉夫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