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怎么可能不知晓。
有一天她红肿着脸,对他说,你日后别来铺子了。
他不说他也猜得到谁打的。
他亦有自己的自尊。
也应维护她的体面。
只是年少时候的他,心思藏不住,也憋不住,唯有同母亲说,他想外祖母了,要去外祖母处呆上几月。
母亲允了。
他便真在外祖母处呆了大半年才回京。
他在外祖母处结识了许多朋友,每日也都过得充实,但每日,也都会想起她。
他觉得自己魔怔了。
但便是魔怔,他亦要掩饰得很好。
他也有自己的骄傲。
再者,爹娘若是知晓了他去纠缠别人,只会让家中蒙羞。
回京后,他憋了时日,最后还是远远去西市看过。
却见门面铺子关了。
寻邻里问起,才知她丈夫欠了赌债,又耍诈,得罪了京中赌坊的人,被人打死了。陈家在赌坊欠了不知多少赌债,还要将她抵押给赌坊,他不敢想,自己若是回来得再迟些会怎样
这些她都不知晓,他也不准备让她知晓。
他做个默默守护她的少年就好。
国公爷看中了他,想让他去军中历练,他舍不得离京,若是离京,也不知道她会怎样
父亲掌管朝中人事任命,想让他入仕,他不想,若是入仕,还有言官和监察御史看着,许是,他日后连安静守着她的时候都没有。
他想,他就这么在京中就好。
守着她寻个老实可靠的人嫁了。
实在寻不到,他就亲自去安排老实可靠的人与她偶遇,见面,他心中盼着她嫁了,又盼着她不假。
后来小不点大病一场,大雨夜里,她抱着孩子去四处敲门求医未果。
孩子烧得奄奄一息。
最后是他踢开了郎中的家门。
她眼中盈盈泪光看着他。
他才想起来,特么的,自己没藏好
后来小不点退烧,他陪她在郎中处守了一天一夜,郎中开了药,又嘱咐了剂量,他送他们母子回家中。
她抬眸看他。
他粉饰太平,笑呵呵道子霜姐姐不怕,诸事都有我呀,还是如同早前一般,一张笑脸,在雨中朝她挥手作别
她一直都知晓他喜欢她。
顾阅总是想起那个时候,他见她启颜。
他亦希望她日日启颜。
再往后,他饮得酒里被人下了些东西,迷迷糊糊见到她,她在他跟前解了衣襟,也伸手替他解了衣襟。
他也将一身年少不羁都还于她。
他那时便想,他一生只娶她一个
“将军”副将打断他的思绪。
来东南驻军后,他越发有空闲时间,就越发会想起早前的事,想起早前同她在一处的时候。
“将军,有人寻您。”副将古怪的眼神,将手中的荷包递给他。
他微微一瞥,眼中惊诧,“人在哪里”
“府外。”副将话音未落,就觉一阵风般,人影便无。
副将诧异,那人,似是看起来平淡无奇啊。
顾阅冲到府外,但府外哪有什么她的身影,他环顾四周,多年来,已经许久未有过的沮丧,好似将他包围。
屋檐下,有人撑着伞“真的是你”
他转眸看去,正是一个粗布麻衫的少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