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知道。
黑色轿车后面一个飞跃的标志，像在嘲讽她一样，后背被人踹了一下，云绿回头一看。
粉丝们三三两两地开始散了，她揉着后腰站了起来, 看着大路, 已经看不见那黑色轿车了。
爸爸
她跟爸爸都没见上一面。
脑海里, 程筱挽着云昌礼手臂的画面一再地跳出来，哪些个粉丝追着程筱喊她为小公主。
她才是云家的小公主啊，是云昌礼的小公主。云昌礼曾经抱着她在院子里玩耍, 曾经给她擦嘴巴，还带着她去各种油乐园玩, 他陪她去学校报道，她生病枕在云昌礼的大腿上。
他一声一声地喊着绿儿你是爸爸的小公主。
程筱不是小公主。
她不是。
云绿失魂落魄地上了的士, 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外面灯红酒绿，熙然人群, 高楼大厦, 却都跟她无关, 她越来越害怕人群，害怕面对人群，她低了低头，伸手将口罩拉好。
从两年前开始，她出门开始戴口罩。
她有时甚至还会戴帽子，就这样只有一点点视线看着这个世界。
的士停在小区外。
给了钱，云绿低着头上楼，电梯里很安静，这个小区没什么人住，空荡荡的。墙面上还有木板，手机滴滴滴地响起，又是好几条新闻。
程筱与江太子好事相近，订婚日期就在近日，机场两个人一同回家
这一条跃入云绿的眼里。
不等她看，微信响了下，是云昌礼，云绿心上涌上狂喜，立即点开看
云昌礼绿儿，有空多跟你姐姐联系，你都二十八了，让她给你介绍个男朋友，你姐姐就要跟江家太子订婚啦
三句不离程筱，云绿的欣喜化成了一滩冷水，兜头而下，电梯门开了又关，她都没有走出去，电梯缓慢下到下一楼，一个漂亮的女人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走了进来，眉眼间全是幸福的神情。
云绿捏紧手机，看了一眼，像是被刺到一样，仿佛看到程筱一样，她一把按开了电梯门，拉紧口罩，跑了出去。出去后她拐进了安静的逃生楼梯，这才感觉舒服了些。
逃生楼梯只有一闪窗户，昏昏暗暗，像是囚牢里的一点光亮，云绿站在那里，看着窗户，手机滴滴滴地响起来，全是程筱那条机场的新闻。在这一刻，云绿有种活不下去的感觉。
她低头，一边看着手机，一边上楼。
回到家里，门一开。
洗手间门口又积水了，云绿一阵晕眩，她翻着手机。
翻到了多年前加的三个人。
江郁
许殿
周扬
昏呼呼的脑海里，全是一些凌乱的画面，读书的画面，高二高三的画面，她永远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脸，看着正在说话的同学，许殿似笑非笑把玩戒尺，周扬勾唇咬着碎冰，江郁捏着书本，冷冷地看着她。
他们。
都不喜欢她
手机又跳出新闻，还是那个新闻，还是不变，还是一直推送。云绿突然翻身坐起来。
敲着九宫格，编辑。
发给江郁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你们是不是都很喜欢程筱江郁，你回来了吗我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发给许殿你当年玩的那把戒尺是我的，你的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