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没事的。”他自己心中也畏惧, 但在弟弟面前却不能表现出分毫害怕来。
台阶下是一条被水浸没的长廊, 大概十米左右, 再转个弯,才能到达教导主任办公室。地下水深而浊, 大概有成年人腰的地方那么高,在单只手电筒薄弱光线的照射下,深处更呈一片墨绿, 未知而诡秘。
白轩被白竹握在掌心里的手细细发着抖“哥, 我不想下去, 我、我好害怕。”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的, 是真的害怕到了极点。一个小学还没毕业的孩子,被卷进危险的逃生游戏,看过那么多诡异恐怖的画面, 没有大哭大叫反倒能保持镇静, 已经是极为不错的表现。
第一次遭到弟弟的拒绝,白竹无措片刻, 看了看水下,蓦然间, 又是一片深色游过。这下白竹看得清清楚楚, 游过水下的东西形似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黑发浓长, 在水中漂浮, 速度极快, 稍一晃眼就会误以为是波纹荡漾的阴影。
白竹忽而一咬牙,蹲下去“你骑在哥哥脖子上,我驮你过去。”
十岁大的男孩,七八十斤,分量不算轻,沉甸甸地压在肩头,白竹憋了口气,才把弟弟驮起来。
随着台阶往下,深绿的死水渐渐浸透裤脚、小腿、大腿,等他终于踩到夯实的地面时,水已经没过了腰深。水不算很冷,却有一种来自地心深处的、凝滞般的幽寒,一进水中,那股腐臭的气息更加鲜明,像下水沟中生蛆的鱼,糜烂的味道从腰下的黑水中逼面而来,扑入鼻端。
十米、九米半、九米
脚底是湿滑的瓷砖,白竹小心维持身形不至于打滑,有时,他踩中一根笔;有时,他踩中坚硬的粒状物,好似人的指骨。幸运的是,之前在水下看见的女形未曾再出现。
前进到一半,他扶着墙壁,喘了口气。
“哥哥,我、我很重吗”白轩抓住他头发的手收紧了。
白竹摇了摇头“没事,哥哥歇一会儿。”
休息片刻,他又继续前进,却没料到下一刻,脚脖子被什么东西狠狠拽了一把,一个打滑,正面朝下栽进水中。白轩也扑通摔进水里,幸好暑假时学会了踩水,挣扎一会儿站稳了,头往上仰,努力让脏水不进入口鼻。
白竹惊疑不定是什么东西在拽他的脚
再过几米就是拐弯处,白轩忽然哭着道“哥哥我的腿好痛,有东西在抓我”
他的哭声凄厉,同时,一缕在墨绿深水中格外显眼的鲜红浮出水面,那是小孩受伤流出的血。
白竹心下一惊,弯腰一捞,将弟弟抱出水面。白轩大腿正面果然出现一道像被利器划出来的、又深又大的口子,汩汩冒出鲜血。
白竹在小孩的哭声中,把他重新扛上肩头,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嘶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伤到骨头,不碍事。一会儿出去哥哥就给你包扎。”
兄弟俩继续前进,水中冒出的鲜红却越来越多,几乎扩散整个水面。教导主任办公室的大门阴恻恻立在前方,白竹握住门把,往下一按,门却先行一步打开了,在手电筒照射下、露出波光粼粼又阴沉的内部空间。
砰
在兄弟俩进入办公室后,身后的大门骤然合闭,带动一池水波摇漾。房间中央有一方红木长桌,左边立着两只玻璃柜子。白竹先把弟弟放在高出水面的办公桌上,翻找抽屉。办公桌的抽屉很多,好多还上了锁,白竹拿出一根铁丝,把它们挨个撬开。
“哥哥,你快点。”白轩催促他。小孩发现,水面隐隐沸腾起来,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