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清晨,昨日凌晨起的迷雾依旧未曾消散, 甚至变得更加浓郁稠粘,人行雾中,犹如行在水中,拨开雾气甚至能感受到阻力。
卢卡斯的房间也被森冷白雾填满了,浓郁程度与外界相差无几。他的房门被打开很久了。是他自己开的门,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林儒锐踏进房内,混杂在冷雾中扑面而来的浓烈血腥气, 令她下意识将手放在后腰的驱魔枪上。
又前进几步,她脚下踩到了什么湿漉漉的柔韧东西,蹲下来捡起一看,竟然是一整张被剥下的光滑人皮。
大概对接下来的画面有了预测, 她挪到床边, 看清楚卢卡斯的尸体。他完全变成了一个血人, 被单全然染红, 血液滴滴下坠, 牙齿、筋脉和肌腱都暴露在湿凉的空气里,眼睑消失, 浑浊无神的眼球望着天花板。
这个可怜的铁匠已经不成人形了,林儒锐只能从他眼睛的颜色辨认出这确实是卢卡斯本人。
她又仔细查看了一遍房间, 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卢卡斯是被谁害死的他触犯了何种禁忌
没有任何线索能透露出她想要的信息。
林儒锐退出房间。孙毅已经把消息通报给专门处理此类事件的教会。
没过多久, 教会的人来了, 将尸体放在担架上,用白布盖着抬了出去。那张被剥下来的皮与尸体放在一起,抬出门时略有颠簸,人皮滑出一截。林儒锐忽然眼神一凝。
人皮上,多出了一团黑色印记。之前房间昏暗迷雾遮掩,被她不小心忽略了。但暴露在天光之下后,这个足有巴掌大的黑色标志却很是显眼。她拿出笔,将标志画了下来。
最后离开的教会人员告诉四人“对赛琳娜的审判就要开始了,想要旁观的话现在就得出发去大教堂,加快速度还能赶上。这雾太浓了,真不好走。”
司特妮哭得晕厥过去,几人将她安置回房间,这才离开铁匠家向大教堂出发。
路上,许烈因为林儒锐受伤诧异得怪叫“老大,你这伤也太骇人了怎么弄的”
林儒锐心下微动,在纸上写字,问他“你昨晚有没有听见怪异的呼吸声”
“没有。我睡觉向来睡得死。”许烈挠了挠下巴“别说呼吸声了,打雷声都听不到。”
唐初撇了撇嘴,转头看向孙毅“大毅,你呢有没有听见怪声”
孙毅诚实摇头“我也没有。”
林儒锐写道“有一个人,他可能听见了那种声音,但是我们永远无法求证了。”
“谁”
“卢卡斯。”
任何灵异事件的触发都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就是线索,也是规避危险的希望。
诸神喜欢混乱,但毫无规律的杀人对他们来说不好玩也没有意义,所以就算极端隐蔽,游戏中也一定能找出条线索通往逃生曙光。但卢卡斯的死亡如此突然,林儒锐根本没从他身上发现异常,也就无从推测置他于死地的因素到底是什么。
这才刚刚起步,解密就陷入了困难。
城中雾气弥天,建筑物藏匿其中,似一栋栋庞大的黑影。太阳悬挂在浓雾上方,似一只温润的煎蛋,朦胧绰约。
要去大教堂的人有许多,人潮拥挤,相撞后暴怒对骂,夹杂在内的幼儿啼哭更显得十分刺耳。
走到一半,林儒锐在街边看见看见一个妇人拉着一个侍卫祈求,惨声道“求求你帮帮忙我丈夫昨天出城后就没有回来你帮我找找他,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