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发烧了,但是人鱼从不发烧。
虽然现在他醒过来了,但是他们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需要提取一点他的血液前去研究一下。
戈修又头疼了起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头颅内滚动撞击,带来一种近乎昏沉的眩晕感,四肢的无力感再一次加重,先前残余在身体中的一丝力气在不知不觉中流失。
他的后背已经被罗维特的胸膛捂暖。
体温差的接近使得对方的靠近不再那么难以接受,戈修没有丝毫抗拒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在对方的怀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将自己整个人窝了进去。
罗维特一怔。
他垂眸看向自己怀中的人鱼,却只能看到对方半干的发顶。
帝国年轻的掌权者收紧胳膊,低垂的眼睫下,漆黑而幽深的瞳孔犹如照不进光的深渊,线条冷硬的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似乎非常满意现在的清醒。
那几个专家终于讨论出了结果,他们胆战心惊地征求了罗维特的意见,在得到首肯后,从一旁的医疗工具包内抽出特制的针头,小心翼翼地捧起戈修的手臂。
人鱼的手臂纤细白皙,犹如质地细腻的玉石,摸上去的触感几乎能让任何人心旌摇曳。
但是在皇帝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年轻的医生却不敢有半点逾越的想法。
闪着银光的尖锐针头贴近人,将人鱼的皮肤戳下去一个浅浅的凹痕,医生找准角度,手下施力
“喀”。
一声细微的脆响在夜色中显得外突兀。
针头折断了。
医生难以置信地用大拇指摸了摸人鱼刚才被针的那片皮肤浅浅的白痕被蹭掉,他的手臂完好无损。
怎么会这样
他皱皱眉头,从医疗器械箱中掏出另外一根更粗的针头,向着同一个位置刺了下去
“喀”。针头再一次折断在了人鱼的皮肤上。
这可真的是奇了怪了
医生不信邪地继续尝试,但是箱子中的针头无一幸存。
他能感受到皇帝陛下的视线在逐渐变冷,犹如锋利的刀刃般缓缓地切割着他的神经,他的额头上也溢出了细细的汗珠,顺着脸颊向下划去,虽然玻璃房内温度并不高,他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水打湿,却仍然紧张的浑身冒热气。
医生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哆哆嗦嗦地将箱子的最下层拆开,从中掏出一个单只的针头,他惶恐地擦了擦头上的汗,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次一定”
这次他终于成功了。
那只针头终于顺利地穿透了人鱼的皮肤,猩红的鲜血缓缓地涌入针管。
医生缓缓地舒了口气,动作熟练迅速地完成了采血和接下来的伤口处理,然后捏着那管鲜血,逃也似地跌跌撞撞离开了人鱼的身边。
同时,他的心中充满了难解的疑问。
那只唯一成功的针头是他前几天无意间放入医疗箱底部的,是由高分子的精尖材料制成的特质针头,是专门用来采集大象鲸鱼这些皮肤极难穿透的动物的血样的人鱼的皮肤有那么坚韧吗
戈修虽然仍旧昏沉,但是却将医生刚才的一系列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他不着痕迹地挑挑眉,将对方狐疑的表情暗暗记下。
突然,一股奇妙的感觉从自己的鱼尾上传来。
戈修猛地从罗维特的怀中弹起,瞪大双眼看向自己的尾巴
蓝紫色的鳞片光滑而坚硬,但是此刻却似乎在迅速地变软,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