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晴并没立时应下来,只是说“容我想想”。这倒也在沈琼的意料之中,毕竟江云晴循规蹈矩那么些年,断然没有听了她一席话,立时就能下定决心的道理。
沈琼将利害关系同她分析清楚后,也没再多说,陪着江云晴用了午饭后便离开了。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沈琼途经花园之时恰好遇上了钱氏。
“沈姑娘又来了,”钱氏在凉亭之中闲坐,石桌上还摆了盘残棋,见着沈琼后起身笑道,“怎么样,绿漪阁那边还让你满意吗”
这话像是关心,却又像是在暗指什么。
沈琼也算是服了这些世家夫人们言辞间夹枪带棒的本事,避重就轻道“这就不劳夫人费心了。”
她并不想跟钱氏纠缠,说完便想要走,倒是钱氏又开口拦住了她。
“早前听闻沈姑娘在京中开了个胭脂铺子,原本还想着去逛逛的,只可惜府中事务繁多一直没能抽出空来,”钱氏慢悠悠地问道,“前两日倒是得了空,可你那里却偏偏关了门不知何时重开呢”
钱氏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关切的笑意,乍一看实在是情真意切得很。
可实际上,却是专门揭人短处来的。
毕竟据庄茹所说,先前那事传得颇广,向来生意极好的花想容都成了门可罗雀之地,钱氏却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未免有些假了。
沈琼听了这话,倒是不急着走了,她三两步进了凉亭之中,自顾自地在钱氏对面坐了下来。
“夫人竟不知”沈琼佯装怅然地叹了口气,“我那铺子原本好好的,可偏生不知哪个下作的竟在背后造谣生事,生生搅黄了生意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我不仰仗这么个胭脂铺子过活,倒是那等阴险下作之人,迟早会有报应的就是。”
这指桑骂槐的话已经很不好听,可钱氏却仍旧如同没事人一样,脸色都没带变的,仿佛这件事情当真与她没有半点干系一样。
“沈姑娘这样说,可是知道谁在背后做了什么”钱氏微微一笑,“又或者,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当初事发之时,沈琼曾同庄茹打听过,后来也让云姑着人去查过。
那位出事的京兆府尹家的姑娘与钱氏的娘家有些亲戚关系,可单单如此,并不足以证明什么。毕竟京城的世家之间大都是沾亲带故的,若是有心,大都能扯出些关系来。
沈琼手中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便是想要算账也必定是徒劳无功,钱氏正是掐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怎么,夫人难不成是想帮我讨个公道”沈琼凉凉地反问了句。
她其实不大耐烦和钱氏这样的人打交道,说话要绕来绕去的,麻烦得很。若非是有江云晴陷在恒家,她才懒得坐在这里同人磨牙。
钱氏并不介意她的态度,转而又道“那沈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是在京城长留,还是回南边去呢听闻沈家在江南一带的生意做得很大,你当着甩手掌柜,尽数交给旁人去管,就真放心得下吗”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沈琼总觉着,她这话里含着些若有似无的威胁。
“十来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有什么放心不下”沈琼垂眼看着石桌上的残棋,似笑非笑道,“京中我初来乍到,倒也罢了,可若是谁的手真能伸那么长到南边去,我便给她剁了。”
没等钱氏再开口,沈琼又道“更何况,贵府不还存着我几千两银子吗这几年来的年礼,算一算也又有几千两了。若哪一日我真过不下去了,便舍了脸面来贵府讨一讨,夫人届时不要赖账才是。”
先前沈琼来时,并没半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