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酥将此看在眼中,心中原本的那点不认同又消褪了些。
归根结底,她与云姑一样,所希望的就是沈琼能够高高兴兴的,至于旁的,相较而言就都不算什么。
沈琼收拾妥当后,不多时,裴明彻便上门来了。
裴明彻今日亦是一身劲装打扮,未曾戴冠,墨色的长发以发带束起,两人并肩而行,看起来真真是一对极相配的璧人。
桃酥看着他二人结伴离开,恍然间,倒像是回到了四五年前似的。
时至今日,她仍旧怨裴明彻当年欺瞒,害得自家姑娘曾经那么难过,可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算是最配沈琼的那个人。
无论是先前的方清渠,亦或是恒伯宁,单拿出来看也算是不错的人选,但同他们在一处的时候,沈琼却并没多欢喜,始终都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
连分开都毫不在意的人,就算是在一处,想必也不会多幸福。
“算了”桃酥叹了口气,自回房中收拾去了。
裴明彻一早就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沈琼什么都不必操心,马车朝城外驶去,两人一路闲聊着。
裴明彻先是同沈琼介绍了京郊围场,等到聊得七七八八,又讲起宫中的事情“昨日我去给皇祖母请安,她同我问起了你的近况,说是自你离开后,便总觉着长乐宫冷清了不少。”
“我也想念她老人家,”沈琼叹道,“只是宫闱多有不便,虽有令牌,但也不好常去等到过两日,我便回宫去看看。”
虽说先前太后给了她进出的令牌,可那终归是皇宫,并不是能随意串门的街坊邻居。哪怕帝后对她都宽纵得很,沈琼也不好太过逾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闲话,路途虽不算短,但却并不显得枯燥无趣。
等马车停下后,裴明彻先利落地下了车,又伸出手来扶沈琼。
云姑犹豫了一瞬,并没立即上前去,而是留神观察着沈琼的反应。沈琼似是并没多想,自然而然地扶了裴明彻的手腕,但下了车后随即就又分开来。
沈琼好奇地四下看着,感慨了句“风和日丽,春光大好啊。”
猎场这边倒是一早就知晓秦王殿下会过来,但也提前得了吩咐,故而并没大张旗鼓地迎接,只是指派了得力的人来等候吩咐,并没上前来打扰。
裴明彻亲自带路,领着沈琼在猎场四下看着。
“那是在制纸鸢”沈琼指了指远处,好奇地问了句。
裴明彻看了眼“正是,你想要去看看吗”
“好啊,”沈琼含笑应了下来,又回头向身后的云姑问道,“你先前是不是同我提过,咱们从前每年都会自己制纸鸢”
云姑抿唇笑道“正是”
这是沈琼从少时就开始做的事情了,她那时候体弱多病,也没什么朋友,闷在家中无趣得很,便会想方设法地找事来做。
锦城有个传承百年极有名气的作坊,能做各式各样的纸鸢,样式好看,又能飞得极高。沈琼自己制风筝总是不如意,还曾将那作坊的各式风筝买了个遍,拿回家来自己钻研。
思及此,云姑不由得看了眼裴明彻,果不其然,从他神情中辨出些怀念的意味当年裴明彻尚在锦城之时,也曾与沈琼一道做过风筝。
云姑与裴明彻各有心思,沈琼倒是无知无觉,上前去看那几个內侍制风筝。
內侍们见着裴明彻后,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行礼,等到裴明彻发了话后,都恭恭敬敬地退下。
竹篾是一早就拿水给浸泡过的,一旁也有已经扎好的纸鸢骨架,沈琼挨个看过,又小心翼翼地摆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