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修整后干净整洁,青瓦红墙,地上原来就铺了层青砖,上了年纪,可见苔痕。满树繁花随风落下,花瓣纷纷扬扬坠地,天色渐晚,姜离尘仰头,忽然发现树上懒洋洋躺着一个人。
白衣墨发,十分随性,手边还挽着一个空葫芦,隐隐可闻见酒香。
那人的脸隐在温柔的夕阳里,看不真切。
露出的一截手腕白皙如玉,十指修长,完美无瑕,料想应该年纪不大。
“你是何人”姜离尘仰头问。
树上那人轻笑,懒洋洋翻了个身,姿态十分慵懒,广袖卷叠,露出半边脸来,已然是天人容色,却问
“近来修了我的道观,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姜离尘确实不知道。
道观的记录断在上任观主那里,老观主已经过世了三年,未有人去官府继任。
姜临川发现姜离尘安排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身份,非常满意,打算先占下来。皇兄真是会来事,都不忍心让他太尴尬。
“敢问公子姓名”姜离尘心中升起一个恐怖的猜测。
“林川。”姜临川往树下望去,姿态慵倦,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皇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姜离尘猛然一惊,生出些做坏事被抓的心虚感。
神色仍然十分镇定。
只要朕不说,这个林川就不会知道朕冒充过他。
“你就是那个写出桃花庵歌的林川”
“是。”
“你为何在此地这道观未有人继承,地契已经重归官府了。”姜离尘倒没怀疑不是本人,只是想问清楚。
下头的人是怎么做事的,连这个也没查到
“林川本孤身一人,恰逢师父收留,近年在外游学,回来时师父已然登仙,便忘了地契的事。”姜临川坐起来,看向远方,眉宇间浮现出淡淡的忧色。
姜离尘很能理解。
这种人,只知道喝酒赏花,好像的确不知道地契的事。
即使有千般不满,姜离尘也不得不承认,林川果真容色出众,也难怪那些人画不出他的画像。
但离朕的皇妹还差一些。
将这两人放在一起联想,竟十分相配。姜离尘心中生出一种怪异又病态的焦躁感,以及难言的妒羡。
姜离尘怨气值加30
姜离尘怨气值加50
“你叫什么名字”姜临川问。
姜离尘怨气值加60
姜离尘沉默,这个问题好难回答。
“离尘。”他不知怎么,突然编不出一个名字。
好在,世间知道君主名讳的人不多。
同音的也有,并没有过于避讳。
“离尘”姜临川念了一遍。
皇兄还真是坦率。
姜离尘偏偏从那声音中听出些缱绻,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分外熟稔。
或许是因为林川声音天生就是如此,温柔出尘,引人沉溺。
漫不经心搁在花枝间的手骨节分明,比含苞待放的花还要夺目。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始终无法与具体的人对应起来。
姜离尘忽然想起前世今生的说法,不然为什么看见林川,像认识一样难道我们上辈子是兄弟,或是仇敌
“为什么要帮我修道观”姜临川问。
“只是觉得这里荒芜下来,过于可惜。”姜离尘随意编了个借口。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