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她性子本就沉默温吞,这些事情解释不清,便就随它去,于是误会越变越大,与家人的罅隙历久经年,竟潜移默化成了一道巨大的鸿沟。
更别说她毫无音讯地在国外消失了五年,现在她于北家而言,恐怕早就查无此人。
不过查无此人就查无此人,她一个人也能生活得很好。
傅行泽应是猜到了北初的想法,眼神复杂地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她云淡风轻的表情,最终沉沉叹口气“你高兴就好。”
停顿半晌,他话锋一转“说起来,傅行洲好像还不知道你回来了的事”
北初浑身触电般微颤了下。
“傅行洲”这个名字一经提起,像是一颗石子猛然投进了平静的湖水中,霎时激起她心间一片涟漪。
那晚尘封的记忆被悉数抹开,只消瞬间,她脸色微白,指尖悄无声息抵住了掌心。
怕被发现异样,她又把头稍稍往窗外偏了偏,沉默半晌后,低声开口“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吧。”
傅行泽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却也没再说什么。
车在公寓门口停下,傅行泽本想帮北初把东西提上去,却被一个紧急电话打断了计划。
抱歉地同她说明情况后,他只得匆匆离开,赶往公司。
北初目送车灯远去。
这时兜里手机颤了颤,她单手松开行李箱,摸出了手机。
只是一个微博推送而已。
但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北初却倏地凝眸,点了进去。
北月v今天妹妹回国啦,可惜没能见上一面她就回她那儿去了,好遗憾。
配图几张自拍,妆容精致却难掩病容,苍白的脸色衬得她更显柔弱,楚楚撩人心弦。
单是水光盈盈的一双眼睛,就能使人心生疼惜。
“”
翻完最后一张照片,北初沉默两秒,按熄屏幕。
在微博里提到她,这种事不是北月第一次做了。
她五年前刚出国那会儿,北月像是突然转了性子,隔三差五给她发几条消息问候,那时她还以为北月是真的关心她,于是逐条认真地回复。
直到后来她摸到北月的微博,才发现那些东西不过是北月用来营销自己温柔白富美人设的工具,再往后,甚至还把她塑造成了娇纵任性的形象。
所以她能想象到,这会儿评论区是怎样心疼北月,又是怎样变着花样骂她对北月不闻不问的。
所有人都喜欢北月在人前所呈现的模样,无论是父母还是网友。
亦或是他。
思及此,北初心头一紧,忍不住再次解锁屏幕,打开了傅行洲的关注页面。
在一众商务头像中,依旧只有北月鲜活又突兀。
她是前两年才知道傅行洲的微博账号的,好奇之下点进去,便发现他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注了北月。
网络之大,除了必要的商务合作伙伴,只关注了一个人,个中意味昭然若揭。
唇角莫名有点发涩,北初摇摇头,轻轻阖眼。
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何必自寻烦恼。
与此同时。
京鼎会所某包房内。
五颜六色的光线乱飞,烟雾与酒气交错缠绕,莺声燕语不绝于耳。
一片昏暗奢靡,狐朋狗友围坐桌前,纵享声色。
“靠”
郑熠航骤然大叫一声,眼睁睁看着对面男人将最后几张牌撂下,颇为抓狂道,“傅行洲你到底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