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羡鬼使神差的站起身,走到了一旁开了的窗棂前,露出一只眼,望到了影子所在的地方。
顾归酒坐在石阶上,衣裳早已不是今日的那件朝服,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华服,只是这一身衣裳在月光下显得愈发的孤单和寂寥。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了他翻阅奏折的声音响起,刻意放轻,似乎是怕惊扰到睡梦中的人,而殿外那人坐在石阶上,伴随着蝉鸣声,垂眸入神的批阅着奏折。
心里头有很多事搅乱着自己,三年前的狩猎导致的伤疤,以及方才太监字里行里都透漏着一种顾归酒是经常晚上来这里,今羡烦躁的翻了一个身,很突然的失了眠。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珞儿唤她起身,她点了点头,迷迷糊糊的上了马车,上了马车便闭着眼继续睡。
顾归酒还没上马车,王德显站在一旁,周围都是朝臣,顾归酒睨了一眼,继而冷着面说“叫他们嘴巴给朕闭紧点,若是被皇后娘娘听见了一点点不好的话,朕当场要了他们的脑袋”
王德显立刻应允,颤颤巍巍的说“皇上,那纳妃的事要和皇后娘娘说清楚真相么”
顾归酒蹙眉,眼神示意他闭嘴。
现在说真相,不是让她加深了离开的心思么,好不容易瞒住了人,现在出宫了告诉了人真相,那她不得立刻跑走了。
顾归酒敛神,上了马车,坐在了一旁,今羡靠着马车的窗子旁,紧紧的闭着眼眸,一眼便知困乏的很,他看着她白净的脸上眼底下的那抹青色,矜贵的眉微微蹙起,她不爱惜她自个儿的身子,倒是让他的心口疼的不行。
顾归酒摩挲了下指尖,伸出手想去触碰她的脸,却到了一半的时候有些踌躇的收回了手。
不敢碰,怕她醒来就立刻闹着不与他同一辆马车了
他生来就是太子,本就矜贵不已,自小呼风唤雨,走到哪里哪里都爱戴拥护着,有气便发,哪里试过在她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栽跟头,幼年初见时,他就受她欺负,之后的纠葛,再换成现在的局面。
他都是受她压制的,如今的小心翼翼,都是他活了这么久没有尝试过的。
原来心尖尖上有人,是一种煎熬又有期盼的事。
今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入夜了,她动了动有些酸软的身子,珞儿便闻声而来,开了帐子的门,一边走进来一边莞尔道“娘娘醒了,可要用膳了”
今羡睡懵了,环视了一圈周围陌生的装潢,道“这里是”
“围场啊。”珞儿笑着倒了水递给今羡,“今日已经到了狩猎的地方了,皇上出去和大臣们饮酒去了,说是等你醒了先用膳,等会儿它就会回来。”
今羡蹙眉,葱白的指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说还好,一说她便觉得饿得很,她点头,道“传膳吧,伺候我洗漱。”
珞儿道了声好,立刻从外头打了些水进来,只是刚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就瞧见了一个女子站在帐篷外候着。
珞儿起先没注意,打完水回来的时候,还瞧见那个女子站在帐篷外,像是在等候谁似的。
珞儿疑惑,一边端着水一边上前问“不知姑娘是有何事”
那被唤作姑娘的人看见了珞儿,脸上带着笑,道“皇后娘娘可是在里面”
珞儿点头,那人便兴高采烈的道“那还劳烦姑娘帮我通传一下,就说右相的女儿容霜求见。”
右相的女儿啊,珞儿一听,自我猜测眼前人是不是就是皇上纳的三个妃子里的其中一个
她点头道了好,叫容霜稍等片刻,她进去通传。
容霜自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