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映寒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薛家想做的事,燃着烈火的船只支离破碎地沉入江底,到时候薛慕娴就可以随便安排一个小太监出来顶罪,并且说他已经葬身火海,如此一来一切都没办法追查下去。
温承修眸色一深,冷冷地嗤笑,“这回真是把兔子逼急了。”
他轻叩了两下旁边木箱,“这船应该是有什么暗藏的玄机,我虽接到消息薛家在船上动了手脚,但方才暗中去底下的船舱调查了一下,未能发现直接的证据,掌握着薛家贪污一事的账簿正在送回来的路上,今日你先避开。”
薛家的人还不知道他们在城中苦苦寻觅的人已经逃离了那里,城门关闭后他四处躲藏了数日,最终在一个机缘巧合下假扮了把守城门的侍卫,成功混了出去。只要平安过了今日,形势就可以发生逆转了。
温承修将前后的一些事都讲给了温映寒听。温映寒敛眸思忖,许久,朱唇微微动了动“不行,我今晚得留下。”
温承修剑眉顿时一蹙,“寒儿,你可听懂我刚才说的了”
道理温映寒都明白,可就在刚刚她要应下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上次寿宴的事。
没做成的事便是未遂,未遂便有可能给了薛家再次卷土重来的机会,既然要做,便把事情做到极致,薛家野心勃勃,薛慕娴又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
不主动害她,她不会出手,事不过三,这一次,要彻底扳倒薛家了。
“听懂了,就是因为听懂,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哥哥,你方才说的账簿,究竟有几分把握”
温承修紧蹙着眉心,“若是先帝在位时,我可能不敢保证,但如今是不一样的。最近前朝发生的事你可能知道的不多,前线需要粮草,可文臣们就是主张议和,他们不是真的想议和,而是因为能送出去的钱粮大多数被贪了。”
从前也是这样,先帝在位时,温承修便在边关打仗,每每请求粮草,运送过来的总是不够数量,问就是今年收成不好只能凑出来这么多,其实都是被层层盘剥了,薛家就是为首的那一个。
内忧外患,说先帝留下的是一个烂摊子,当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新帝继位的这半年朝局已经好转许多,或许这次的事便能成为一个契机,温承修有预感,从最近提拔上来的新晋官员看,皇上应该是已经找到替代的人选了。
“人证物证具在,我有把握。”
温映寒垂眸微微颔首,“好,那我同你说说,我的打算。”
夜幕逐渐降临,江面上起了些云雾,视野没有白日里那样好了。
温映寒站在甲板上望了望远处另一艘船只上若隐若现的灯火,心里想着今晚的打算,只等着一会儿船靠岸平州的时候,找个理由将自己宫里的那几个下人安排到另一艘船上。
她同温承修提过,她不怕以身犯险,但不要波及其他不知情的人,到了平州,温承修会将船上的侍卫换成他的部下,既可以保她的安全,又可以不着痕迹地及时疏散船上其余的一些下人。
温映寒不在船上,薛慕娴是不会出手的,一切安排就绪,便只等着夜深了。
芸夏假作拿了件衣服来给温映寒披上,她低声在温映寒耳畔开口“娘娘,您叫奴婢查的事,奴婢已经查清了,那些罐子里不止是酒,还有油,都是助燃的。”
这些东西虽然在上船前都会被检查,但无论是酒还是油都可以被说成是小厨房里要用的,没人会往其他方面想,东西便这样悄无声息地被运到了船上。
温映寒朱唇微微动了动,“盯住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