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渊抬手揉了把她的额发,“喝了,明早身子便好了。汤药和这个你总得选一样。”
“是,皇上说得极是。”
沈凌渊听出了她语气间的不满,随手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方才做什么噩梦了出了这样多冷汗。”
温映寒微微一怔,回忆起那梦中的场景,越发不确定这只是一个梦境了。
这是她第二次在梦里看到这样的画面,只不过这次更加清晰,内容也更加详尽。
石岸边上那讥讽般地笑意再次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那是个女子的声音。
沈凌渊见她有些恍神,修长的手指微抬轻抚了一下她垂在身后的长发。
温映寒纤长弯翘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她轻轻开口“没什么,就是梦到自己又掉进水里了。”有些事她必须得先做一下确定,贸然说出口绝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可能是太冷了才做了这样的梦吧,”她敛了敛神色,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还没问皇上今晚怎么会过来”
她方才只顾着回忆,没意识到沈凌渊是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的,先前王德禄也未过来传过话,她本以为沈凌渊今晚跟平常一样要宿在勤政殿了,就早些歇下了。可眼下的状况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凌渊喉咙微微动了动,“批完折子便想过来看看你,没想你已经睡下了,朕本来要走,却正好遇见了你梦魇。”
走进寝殿的时候,屋中已经一片昏暗,知道她白日里请了宫外的大夫入宫,便想着晚上过去看看她,谁知她早已经睡熟了。
原是打算回勤政殿的,可当他将将放弃撩开帷幔的那一刹那,床帐中忽然传来了一声低低地沉吟。
不是悠悠转醒的迹象,而是似乎陷入了更深的梦境,温映寒那双细眉紧紧蹙在了一起,好看的眸子阖着,沉吟间好像是想呼唤些什么,喉咙却被抑制住了不受头脑的掌控,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似是很痛苦,却怎么也摆脱不掉那个梦境。
沈凌渊唤了她好几次,才让她醒了过来。那双眸子迷茫而充满水雾,仿佛惊魂未定,不安至极。
“下次叫值守的宫人警醒着点,你容易梦魇,让她们及时将你唤醒。”
温映寒为数不多的两次梦魇全都被沈凌渊遇上了,难怪会给他留有这样的印象。只不过温映寒知道,这次的情况可能与普通的做噩梦无关。
“知道了,皇上放心,臣妾没事。”
这会子姜水还没来,今晚在外面值守的只有芸夏一人,现下她也出去了,偌大的寝殿里便只剩了他们两人独处着。
沈凌渊眸子微微动了动,“对了,白日里给你看失忆的那个大夫如何”
温映寒没料到他忙于朝政间还想着她请大夫入宫的事。绕来绕去,又问回来了。
她抿了抿唇,缓缓开口“看上去很有经验的样子,听闻治好过不少失忆的人。”
沈凌渊眸光微顿,喉结不动声色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从身后望着她,“那今日的治疗,可有什么效果”
温映寒身子微微一僵,她原也以为没效果的,但今晚意外出现的这种状况,让她又有些犹豫先前的判断。
沈凌渊缓缓向后靠了靠,“可有想起些什么”
温映寒手指不自然地轻攥,“没,大夫说得一月看一次,一共四次,估摸着还需要继续治下去才能完全想起来。”
沈凌渊薄唇轻抿,沉默了片刻,回想着刚才又觉得她刚刚同他说话的神情确实不像是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