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若是谁欺负了她, 第二日便会哭着被温承修拎到她面前赔礼,长大些了她若是有什么心仪的首饰脂粉, 只要被温承修觉察了, 当晚便会装进锦盒里给她送去。每每上街若是遇到糕点糖果的铺子, 他总会给她带上一份回府里。
温映寒总觉得他小时候的月例银子全都给她一个人花了, 所以每年温承修生辰的时候,她便会准备一份厚礼送还回去, 只是那人总说, 有她的桃花糕就足够了。
温承修打量了她半天, 见她面色确实还好,身上也的确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紧蹙着的剑眉这才稍稍缓和了些。
他抿了抿唇,缓缓开口道“你究竟是如何落水的”
温映寒听他这样问,不由得抬手揉了揉眉心,“其实我也不记得了, 听我身边的宫女说是失足落水,那日暴雨, 周围也没有旁人,更没有其他人瞧见。湖边的青石上有苔藓, 湿滑得很。”
“哪个宫女明夏”
“对, 那日我只带了她一人, 中途降雨,她好像是回去拿伞了。”
温承修微微颔首,明夏那个丫鬟他认得,就是从他们镇北侯府里出去的,温映寒出嫁时只带了这一个陪嫁,落水那日身边带着她倒也不奇怪。
温承修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薄茧,“好端端的,你会去湖边做什么还是那种天气。”
温映寒眉心轻蹙,其实她也思考过有关她失忆前后的事情,那段时间她也询问过其他人那天她出门前有没有交代过什么,但德坤宫里的人都说,她当时只提了自己想要出去走一走,没说要去哪,也不肯带过多的人。
众人都以为她是在屋子里待得太久了,终于想通了打算出去散散心,没成想最后居然发生了那样的事。
温映寒虽然忆不起当时的想法,但隐隐总有种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顿了顿,开口道“我大约失了三年的记忆,落水之前的事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但是从时间上看,那阵子刚好是父亲的案子被上奏出来之后,我殿里有不少家书,许是与前朝的事情相关也未可知”
温承修闻言剑眉微挑,“这次前朝的事明摆着是冲着你来的。父亲虽是镇北侯,但却不受重用,从权势和利害关系上,他们都没必要针对于他,更落不得什么有用的好处,唯独你,你如今这个位置,是多少人想要得到的。”
温映寒敛了敛眸子,微微颔首,“是了,有人巴不得我被废了。”
温承修望了她一眼,面色沉重,双唇动了动似是在拿捏着语气,最终轻轻一叹,声音里带了几分认真“寒儿,我听闻皇上待你不好”
温映寒微微一怔,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好,先前她确实听闻皇上已经拟了废后的诏书了,只怕她若是未落水,此刻德坤宫早已易主,又是禁足又是废后,这听起来绝不像是好,可若说不好
她莫名想起了最近发生的事。
她不是没听过从前宫人们的描述,只是那些描述中的沈凌渊与近来她所接触到的似乎判若两人。芸夏说,沈凌渊从前很少入后宫,来德坤宫也只是交代些有关宫宴祭祀之类需要她安排的事情。
所以最近他的不同,只是因为她病了一场吗
温承修见她一直抿唇未语的样子,便已经猜了个大概了,再加上先前他听到的那些传言,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温映寒在宫中过得一点也不好。
许是连个像样的御医都没有,不然这失忆之症怎么会这么久都不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