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头,便看见自己那个自作聪明的蠢徒弟了。
“你,过来。”
小太监懵懵懂懂的,甚少见到自己师父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一时也不知自己哪儿又惹着师父了。
王德禄看着眼前不成器的小徒弟,手中一点没留情,硬木而制的拂尘丝毫没收力道便砸在了小太监头上,“圣上面前也敢口无遮拦,杂家是这样教你的”
好不容易这些日子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看上去关系有所缓和,本以为能安安稳稳几日,净叫这些榆木脑袋们给搅和了。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自知这样的日子来之实属不易。
他收了拂尘搭在了胳膊边上,语气严肃至极“不该说的别多嘴,挨了罚是小,哪天丢了性命也不知是得罪了谁。”还好皇后娘娘是个好相与的,皇上未动怒也就罢了,这若是换成薛贵妃,或是其他娘娘,定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小太监摸着脑袋,着实不怎么开窍。
王德禄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心道自己怎么就收了这么个徒弟。心浮气躁不说,还一点也不聪明。
“这几日别再去御前凑活了,给杂家老老实实去后面沏茶,静一静你的心,也好好收一收性子。”
勤政殿内是别样的静谧,四下的宫人皆被禀退,温映寒进去的时候恰好看见沈凌渊垂眸批折子的场景。
沈凌渊身着一身玄色金丝祥云广袖龙纹的锦袍,墨色的长发微垂被有条理地半束在身后,金黄色的锦带上镶嵌着圆润的玉珠更衬他身份的尊贵,边角的地方还绣有寓意吉祥和瑞的纹样,深沉而不失大气。
一双漆黑的凤眸里,时常透着深不见底的幽深。温映寒觉得自己总是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但每当远远望着这双如古井般深邃无波的眼睛时,心里总觉得平静。
这一路上,她想了许多有关沈凌渊的事。这个人看起来总是沉默寡言的,遥遥望着的话便会发现他举手投足间身为帝王的威严。
可是相处的次数多了,温映寒便明白,沈凌渊的深沉不是高高在上,更不是薄情冷淡,而是一切尽在不言之间。
也许他所做的事情远比他说出来的要多得多。不会刻意叫她知道,就好像做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若是能一直蒙在鼓里便也罢了。明明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偏偏她无意间注意到后,反而更加意难平。
温映寒不禁在想,过去的一年半里,是否那人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她未曾察觉,更别提一丁点地在意。
失忆前的自己究竟都做过些什么呢
手中的剔红彩绘的食盒被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了攥,温映寒望着身前的男人,微微行了一礼,“皇上万福金安。”
她声音很好听,清清冷冷却像是春季冰雪融化时的场景。沈凌渊眸色深了深,本能地打量在她身上。
温映寒身着一件绾色彩凤牡丹古香锦缎衣,下着竹青彩绣暗纹玉锦月华裙,眸光潋滟,腰如约素,墨色的长发被柔顺地挽成了倾髻,鬓角碎发微垂,隐隐带着些微弯的弧度。
她行过礼起身望向沈凌渊的方向,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动,抬眸的那一刻是说不出的明艳。
临出门前她让芸夏重新帮她梳好了发髻,又换了件能适宜觐见所穿的衣衫,距离上次去见沈凌渊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许久,想同那人道谢的话酝酿了一路,却在临到要见到他时,不知怎的,全都忘记了。
“皇后要见朕,是有何事”沈凌渊声音低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