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便是想要出世,但又不愿接受朝廷束缚的。此类声音并不少,不过多为年轻一辈的青年才俊,他们这一辈大多被尹天赐压得喘不过气来,去岁又被尹天赐打上门连夺天心、沧溟、半碗三岛。他们虽是甘拜下风,但心里也是憋着一股气的,他们自认他们就算打不过尹天赐也比他差不了多少,他能在中原开山立派,他们为何就要受人挟制
其二,便是那些不愿出世,却愿意接受朝廷的“招安”的。出使公文中写得明白,只要蓬莱中人承认大唐对东海的统治权、并且向朝廷缴纳商税、协助朝廷在东海开设府衙,大唐便可以保证不干涉东海诸世家的内务,并允许他们保留原有的土地与矿藏的所有权。不少人觉得这些要求对于家族并无明显损伤,而且忠君爱国本就是应有之义,所以,此项选择也不乏赞同者。
其三,自是既不愿出世,也不同意朝廷的“招安”,甚至排斥与朝廷建立长期商贸的顽固派。此类人中多为各家的老人,他们安于现状不愿改变,更重要的是,他们并不相信朝廷的“诚意”。东海诸岛中藏有太多的宝物与秘密,他们不相信当这一切渐渐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时,朝廷是否还能和公文中所说的一样忍得住诱惑,能够任由他们继续坐享这些奇物。
其他的意见自然也有,但是都是少数派,并不足以动摇大局,而现如今这最多的三种声音在东海诸岛中争执不休,听说为了这件事康、方、尹三家的家主都已经拍过不止一次桌子了,整个东海的气氛都渐渐紧张起来,风雨欲来。
这些与使团同来的商人们都是常年走南闯北的,对局势的把握力自是不弱,再加上中原的物件在这海上确实稀奇,于是他们很快各自售空了货物,又满满当当地买了一船海中奇珍后便尽量缩在客栈之中,客栈外有方家子弟守卫,自是没有人敢胡来。毕竟蓬莱方家在东海诸世家中的魁首地位可是千年来都没有动摇过。
在这种情况下每日雷打不动地出门探索新地图、逛市场的沈砚与叶英就显得十分扎眼了。沈砚与叶英自然察觉得到这几日越来越多的注意他们的眼神,不过若是这点小场面就能吓退他们他们就不是沈砚与叶英了,他们并非无事生非之人,但若是有人想找他们麻烦,他们也从不是忍气吞声之辈。
这不,这日沈砚与叶英正在集市之中寻觅日前一名藏剑弟子偶然买到的一种奇石,便有一人大摇大摆地仿佛看不见路一样向沈砚撞来。沈砚根本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只自顾自地与叶英交谈道“若是今日再寻不到那我们过几日便去天圆地方殿碰碰运气,若论功效之奇,天下奇石至少五成聚于天圆地方殿。”
那人见沈砚竟敢无视他更是心中大怒,当即原本收了三分的力瞬间用上了十分,随即狠狠地向沈砚撞去。“嘭”正当集市中的众人想要摇头感叹时,却只见飞出去的竟然不是他们原本认为的沈砚,反倒是那撞人的青年。沈砚微微侧首,瞥了一眼那倒飞出去的人,一抬手便卸下了他飞出去的劲力,使他不至于受伤,无悲无喜道“小友小心了。”
那人登时涨红了脸,当然这不是羞的,而是气得。沈砚这语气分明就是将他当作小辈在教训,再者他虽没让他摔伤,可是方才反击他的那股劲气如今还在他的经脉内盘踞不散,恐怕若不痛上两天是绝不会消散的。吃了这么大一个暗亏,让他如何肯罢休“兀那妖道,你究竟用的什么妖法来我蓬莱有何企图还不快快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