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回答, 眸色深沉, 让人看不见底。
元映哼了一声,有些责怪男人只看戏不来救他, 他也不走过去,就站在灯这边说话, “我自然要留在汴京。你们都在汴京,我当然不能走。”
他话里的你们自然指的是皇帝和季庭风, 可由皇帝听来,便变成少年是为他和元永清留下来。
男人语气和缓了些,“他刚才说的那些你不信”
元映听明白他是指长安侯揭露接他入宫当工具人的事情,也不说信不信, 岔开道“陛下是我的夫君,这是改变不了的。”
拓跋攸不说话了, 眼睛一直黏在少年身上,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元映反应过来, 男人应该出现得挺早,他和长安侯的对话都差不多听了进去,也幸好他刚才没有多说什么,可男人性子多疑, 不好说他心底会不会在想别的。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到桌边,方才好端端坐着的男人突然噗地吐了一地血, 雪白的下巴布满血迹。
元映懵了, 连忙走过去看情况, 手指刚触到男人后背的衣袍,才发现男人一身玄衣浸透暗红的血色,只是因为颜色深才没被看出来。
“你”
他刚还想责怪皇帝为什么不过来救他,如今看他这种情况哪还不知道为什么,“我去找大夫,我”
他慌慌忙忙刚想走,手却被男人拉住,温热粗糙的手掌握得死紧,直至这时才暴露他一点都不平静的情绪。
“别走。”男人多出气少进气地喘道,仰着的脸上一双映着湖光的蓝眸,像是夜空孤寒泠泠的月,“他们已经去找人了,你就陪着我,不许走。”
元映本就心软,看他这样哪会不依,连忙反握住拉他的手,难受得又急又气“你为什么老是受伤”
他舍身保护两次的人,就这阵子没随身看着,又带了一身伤回来,说句不好听的,若哪天真死外边了,他还当谁的工具人去
拓跋攸抓着满心担忧的少年,又低咳几声,唇边多了几道血丝,“快结束了,你要等我。”
连日来的奔波劳累、心力交瘁快熬尽他的心血,好不容易抽出空回来看看心上人,就见着那段月下私语。
那一刻他恨不得冲上去将长安侯撕成碎片,可当他躲在檐下听到长安侯跟少年说他在利用他时,竟第一次怕了。
“明照,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给你。”
少年要的,不要的,他都会给他一一捧来。他要给旁人给不了的东西,要少年被他宠到无法无天,非他不可。
元映看他嘴角血丝越来越浓,后背的血越浸越多,气得泪花都逼了出来,听到男人那句仿佛跟长安侯打擂台的承诺,难得爆粗口道“要你个大头鬼,等你死了我转头就去找长安侯。”
拓跋攸被他这句别扭的气话气到,血又涌出些许,吓得元映再不敢刺激他,带着哭腔哄他“你这人怎么这样,一定要把人吓哭不成”
拓跋攸强咽下喉头的血,急急又喘了口气“元映,你不能离开朕。”
长安侯跟他抢人,季庭风求他放过明照,元尚书、太后都以为他还在利用少年。
所有人都说他对他不好,可实际上,一直节节败退、放弃原则的是他拓跋攸。
这十几年来他费尽心思,步步为营,旁人一句话要拆成几十种意思去理解,包括季庭风在内,所有人在他眼中只有利用价值的区别。唯独元映,不知从哪天起,他放下防备,一日比一日情不自禁。他生性多疑,季庭风说少年在月老像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