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游心底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又是闹哪一出
难道谢珩最恐惧的画面,是自己未接受他的爱意,反与旁人成亲
谢子游虽忧虑谢珩的状态,但思及此处,又忍不住下颚微扬,隐隐有些得意。
这人最在乎的,果然还是自己。
可下一秒,门外大踏步走来的身影打破谢子游的猜想,谢珩脚下生风,行走间锦袍下摆猎猎飞扬,剑眉间染着微醺醉意,眉梢喜不自胜,高高上扬,乌眸闪亮,如有星芒。
望见屋内静立的身影,谢珩眼前顿亮,忍不住提气飞跃,从进门到入厅的短短数步,竟让他用上玄气修为,硬生生缩短了数秒。
谢子游心头气泡“啪”地被戳破。
他眼望着幻象中的自己被谢珩揽入怀中,颊飞双霞,与少年拥吻。
场面悄无声息转换,两人亲着亲着,侧身朝床榻上倒去。
金线红被拱起,下方渐渐传出压抑的喘息和隐忍的低吟,又细又浅,小猫似的。
大红喜烛燃了整夜,那低吟声便响了整夜。
直到长夜尽头,天边漫起一丝微光。
谢子游浑身热血翻涌,耳畔几乎听到鼓噪的心跳声明知是幻象,但那幻梦中的“谢子游”过分真实,眉眼几乎比照着他的面目描摹而出,旁观这一场春宫,便如同在照镜子。
上一世无数纷杂记忆在少年脑海中回荡,每一张画面背后都是一段欢愉时光。
记忆渐渐与面前的画面重合,那幻象中的“谢子游”眼尾上挑,颈后晕开大抹的红,鸦羽般的长睫上挂着细密泪珠,湿汗让几缕发丝粘在额角,从脖颈到背脊绷起漂亮的弧度,宛如雪线蜿蜒,又如天鹅翘颈,甚是勾人。
“这是噩梦”
谢子游死死捂住耳朵,咬牙切齿地大骂“系统,你睁眼看看,这叫最恐怖的事情”
这他妈分明叫“梦里不知身是客”
系统也头疼,搬出系统空间厚重的资料,仔仔细细翻查半天,指出“无名花”与“冥河”的定义和描述给谢子游看。
一人一系统大眼对小眼,面面相觑。
“再等等,”系统无奈道,“游游,再等等。梦境的时间流逝速度跟外界不同,这些兴许只是铺垫,后边藏着深意呢,别心急。”
谢子游心想去他妈的深意,哪有什么深意,分明就是某人精虫上脑。
少年深深低头,捂住滚烫的面颊,努力无视飘进耳朵的性感低吟,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节紧绷。
他恨不得给床上翻滚那两人做个开颅手术。
但系统说的有理,若无名花当真是瞄准人心底最脆弱处,倾力一击,那目前这些都只是铺垫,最重要的部分尚未到来。
再忍忍,谢子游对自己说,再忍忍。
然后,他被迫旁观了第二晚,第三晚第七晚。
梦境的时间流逝的确不同,仿佛只是短短一瞬,又仿佛真切地过了七天,谢子游精神恍惚地缩在墙角,努力揉开黑眼圈,颓然道“系统,我想杀人。”
太颓靡了。
一开始只是简单的旁观,后来谢子游逐渐发现,在幻境中呆得越久,他的精神也会渐渐沉沦,悄无声息朝幻象身上靠拢。
尤其这梦境中,有以他为原型设下的幻象。
最近一晚,谢子游几乎附身幻象之上,与其通感,谢珩每一个温热的吻都真切地落在他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