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裤子袜子都冬天款式的,踩着双厚底的高帮皮鞋,裤脚有点短,一不小心就露出绒绒的袜子边;更可笑的是,他戴了顶毛绒帽子,还戴了双没有分指的羊毛手套,整个人只露出了小半张表情像是受了惊的可怜的脸。
从彼得走进下午的生物课教室开始,外号“弗莱舍”的尤金就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其他同学也都嗡嗡地议论起来。
内德惊呆了,一口果冻差点没把自己噎死。他咳嗽好半天,表情惊恐“彼得,你你你你还好吗”
彼得声音含含糊糊“挺、挺好的。”
内德吞吞口水“你确定吗”
彼得一屁股坐下,把内德往旁边挤了好一段“嗯,真的。”
埃米尔这节课坐在隔壁桌,和彼得隔着一条不宽的过道。他眯着眼打量他的小伙伴,绽开无比纯善的微笑,甚至露出一点白牙
“谈谈”
彼得默默地往内德的方向再挤一挤“暂时算了。”
埃米尔笑得更纯良了。
他坐得端正,微微蓬起的发尾有几缕乱了上翘的方向,给温和的少年添了一丝俏皮。他单手撑起了下巴,上身前倾,微微侧脸,嘴角弧度加深
“你确定”
彼得“”
彼得什么都不说。
他就顶着这身甚至有点可笑的打扮,窝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帽子都不摘,像只正在生气的小憨熊,老师说他两句,刷地站起来坐到最后一排去了。
他书也不看,课也不认真听,半张脸都藏在衣领下,好像自己在跟自己生闷气。
现在学的内容埃米尔已经掌握了。这节课他也没听,眼神悄悄地往回跑,关注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小伙伴。
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发现了问题。
彼得的眼镜没了。
彼得小学毕业没多久就戴上了眼镜,审美跟克拉克一样,都是那种憨厚笨重的传统框架。
近视眼埃米尔可以搞定,不过彼得总是担心埃米尔会不会受到影响,拒绝了好多年,眼睛度数一直在飙升,没有眼镜儿路都看不清的那种。
他今天怎么摘了眼镜的
埃米尔回忆起彼得今天的表现,确认他没戴眼镜看路都非常清楚。少年眉头皱得更紧了,无比担心他的小伙伴,老师一走,拖着彼得就往天台走。
彼得一开始还想要拽回自己的胳膊,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破罐子破摔一样,跟着埃米尔上了天台,门一关,直接蹲在了门前面。
这回埃米尔怎么拽他都不走了。
埃米尔只好也跟着蹲下来。
彼得埋着头一动不动,埃米尔等了两分钟没等到小伙伴主动开口,只好自己也把脑袋埋得低一点,再伸手想要霸道地把彼得的脑袋摆正。结果彼得反应很强烈,羊毛手套往脸上一遮,全身上下一点点的皮肤都没有露出来。
埃米尔“”
他咂咂嘴“我算是明白了。你针对我的吧”
彼得的声音从手套里传出来,闷闷的“没有。”
埃米尔的眼神充嫌弃“骗谁呢。你有本事就把手放下来。”
彼得“没本事。”
埃米尔“”
埃米尔要被小伙伴气笑了。
“我数三个数,你要么跟我说实话,要么我就自己动手不给你申诉的机会了”
“一”
彼得手捂得更紧了。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