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人贩子的不配合,势必会给营救被拐卖儿童的计划带来许多难度,甚至于会让人贩子在逃跑途中,为了摆脱嫌疑而偷偷摸摸将被拐卖儿童杀害。
乔音虽然明白这个理,可萧曼霜并不是公安院校出身,也不是长期跟违法犯罪分子打交道的人,犹豫片刻,她看向二人,捏紧拳头,不解询问道:“为什么不能判死刑难道这些人贩子犯下的错还不够大吗”
他们每拐卖一个人,便变相等于毁灭一个家庭。
乔音靠坐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假寐,片刻后,一道低沉男声响起在她耳边,“你是不是认为刑罚越重,就越没有人敢犯罪”
虽然看不见萧曼霜的表情,但乔音听见了一声轻嗯。
“那我先跟你讲个例子,大概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国家就有实施过第一次严打,那次事件男主人公,由于跟朋友打赌,为了兑现赌约,他在路上亲了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后来这个女生向公安报案后,你知道他被判多少年吗”
萧曼霜迟疑,“难道是十年以上”
秦息沉下声:“死刑,他被判的是死刑。”
在两人贩子惊慌失措的功夫,车内其余人也逐渐安静下来,专心听秦息讲述道:“在这种重刑主义下,不止是老百姓,可能就连我们警察都会想,既然在路上随便亲一个女孩子就能判死刑,那强奸罪呢它是不是也该判死刑好,既然强奸罪可以判,那故意伤害罪呢都有人伤害到我们的身体了,它是不是也该判死刑既然故意伤害罪可以判死刑,那故意杀人罪呢它已经夺走一条生命了,那么它比起前面两种,它是不是更应该判死刑”
“或者再换句话说,不管是伤人,还是杀人,无论程度怎样,最终都是被判死刑,那犯罪分子在施暴过程中还会有所顾忌吗”
车内一时无人回答,秦息平静道:“结果我们就会发现,在这种重刑主义主导下,无论这些人犯的是什么罪行,最后结局都只会一步步归于死刑。”
车内一时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可以听见,乔音也在这静谧中,缓缓睁开了眼,静静望向秦息,听他继续道:“长此以往下去,不但会惹得老百姓人心惶惶,成日提心吊胆,更会因为罪行和刑罚不相匹配,降低他们对报应犯罪的期待值,当正义得不到伸张,邪恶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就会造成百姓对社会产生不满心理。”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纷纷垂下头,陷入死寂。
好久后,来自南城市局的周匡才抬起头,嗫喏出声,“秦秦队,那像你这么说,我们是只能维持现状吗难道我们就只能在犯罪分子犯罪后,再不断去抓犯罪分子吗那要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秦息听着,猛的抬手敲了周匡一下,“当然不是,刑法自然还有待完善,不过不可能一犯罪就不论轻重全判死刑,再说,你难道忘记天网工程是用来干嘛的了”
周匡愣了好半天,终于明白过来秦息的意思,他憨笑一声,挠了挠脑门,“天网工程就是用来预防犯罪的啊,也是,是我糊涂了,问了一句没用的废话。”
秦息淡淡勾唇笑开,他双手随意枕在脑后,瞧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雪景,他眼底的沉色一扫而空,坚定出声:“等天网工程完全从城市覆盖到乡村,这片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所有的违法犯罪行为,都将无处遁形,至于像今天的拐卖妇女儿童案,假如农村具备完整的电子监控系统,人贩子也不至于得手,我们更是可以第一时间就救出她们。”
乔音静静看着身旁神色坚定的青年,心里生出一丝怅然若失的感伤的同时,更多是生出无限对未来的希冀,她抬首笑了笑,看向他道:“这天迟早都会到来的。”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