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发觉她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依旧没有要放开累的念头之时, 鬼舞辻无惨出面打破了她们的和谐相处。
他站在八百比丘尼的身侧, 走动时鞋跟在木质的廊板上踩出沉笃的声响,让原本稍微往轻松方向改善的气氛倏地沉重下来。
而他的出现也令八百比丘尼松开了抱着累的手。
并非是被其震慑或是为了避免他不悦, 只是很普通的下意识举动, 却令鬼舞辻无惨脸色稍霁。
“累, ”他的视线落在累的身上, 声音冷淡“你该回去休息了。”
搬了新家之后,因为没有了伊之助的顾虑,也不再需要遮遮掩掩什么。所以累白天的时候一直都在睡觉, 而鬼舞辻无惨也很清楚这点, 但他此刻干出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举动时, 却连脸色都没有任何变化。
累抬起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八百比丘尼,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没有反驳,听话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外廊只剩下坐着的八百比丘尼和站着的鬼舞辻无惨,而后者丝毫没有要坐下来的念头,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八百比丘尼也没有仰望他的想法,便干脆继续将视线落在了院中的樱树上月色下的樱花飘落,和白日又有截然不同的感觉。
然而鬼舞辻无惨显然没有赏花的心思, 他出来也只是因为她抱着累的举动令他心生不悦, 而任何令他不悦的场景都应该消失。
任何令他不悦的人也都该消失。
“你也该回去休息了。”鬼舞辻无惨开口道。
八百比丘尼终于抬起脸看他,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在反驳他的意见“我还不困。”
苍白的月色落在她的脸上,稠丽的面容在月下仿佛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朦胧碎光。
而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也总会向往着某些罕见的东西。
“你该就寝了。”鬼舞辻无惨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解释,依旧看着她说。
八百比丘尼对上了他的视线,看着那双红梅色的眸子里仿佛裂开般的细细纹路,她沉默了几秒钟。
“我知道了。”
她这样说着,从外廊起身,正欲回房,却又听到身旁传来鬼舞辻无惨的声音“在房间里等我,我有事要告诉你。”
鬼舞辻无惨会有什么事情告诉她,八百比丘尼完全想不到。
但他既然说了让她等着,那么八百比丘尼也就没有立马躺下,而是看着烛台,走神时忽然开始思考起是否要和鬼舞辻无惨商量一下,把这里的照明设施也换成电灯。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换了身衣服的鬼舞辻无惨推开了障门。
他在八百比丘尼的身边坐下,问题突如其来“我听说你已经有很久没有出过门了,是觉得周围没什么地方走动”
仿佛闲聊般的开头,令八百比丘尼神色微变,略带惊诧地将视线移向了他。
“只是不想出门而已。”她淡淡地说。
“你已经有很久没置办新衣服了。”鬼舞辻无惨说。
八百比丘尼道“只是几个月而已,更何况,衣服已经够多了。”
鬼舞辻无惨仿佛刻意找话题一般的举动,令八百比丘尼在心底里思考起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交谈毫无意义,却又毫无意义得近乎温馨。
而温馨这种词语显然并不适合用在任何与鬼舞辻无惨有关的东西上,更不适合用在他们的相处上。
鬼舞辻无惨和八百比丘尼之间,根本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