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吴太君问章回“东府那边都见过了”见章回点头,又笑道“小兄弟姊妹怕都要认不识了。”
章回忙笑着一一答过。吴太君听了,这才满意点头,道“偃哥儿向来懂事,帮着他老子教得兄弟们倒好。慧丫头也是个伶俐的。你们小时候常在一处玩儿,大了也当一般亲近才好。”看着陈氏,笑道“总还是你二太太想得周到,这会子趁着都齐全,让先拜见一遍,不至闹出一家人都不认得一家人的笑话来,在你老爷们面前就不好了。”于是向一旁孙媳周氏、季氏道“这边府里头,英哥儿家来,丫头们也都还没见过,去叫她们过来罢大的小的都来。”周氏、季氏忙躬身应了,亲自出屋去吩咐。
吴太君这才满意,回过头来拉了章回的手笑说道“你六叔家的小妹妹,你当年离家时还不会叫人,如今连千家诗都开始念了。一会儿叫来热闹热闹,也让你这作哥哥的见了警醒。”
章回略一回想,就知道说的是六叔章毕的幼女,名叫舒敏,笑道“敏妹妹才几岁,就能念这个,看来我章家门上又要出一位女诗人了。必是老太太、老爷太太并六叔六婶教的好。”
吴太君道“我能教什么又不是男人家读书识礼,更能如你这般到处地求学游历,自家还动不动就念出白字来,哪里就读得了诗只是听得懂的说一两句,听不懂的就当听不见罢”说着大笑起来。众人也跟着一起笑。
章回道“老太太年高识广,知道的典故世情最多,随便凑两句话也是一篇好诗文。”
吴太君忙拍着他手,说“你又来夸夸得没边,可叫你这些读书孩子往哪厢里站去”握着章回手,拉了他仔细看,一时脸上慈爱之色尽现,口中只说“方才匆忙,这会子认真看,一张脸儿瘦下去小一半多,外头读书竟这等样辛苦可心疼死人”
章回忙道“哪里就辛苦,不过是这两日路途上歇得不稳,就在老太太跟前显了形了,都是素日里太过娇惯的缘故。再说,读书明理是儿孙们的本分,就再辛苦也是应当。”
吴太君道“你在外头,怎的就娇惯得了自己个儿这话才是真哄我呢。哼,我就知道,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苦的难的一径儿闷在自家肚里,跟我说话就舌头尖子上抹蜜,只叫听着高兴就罢了。”说着佯怒转头,不想一旁丫鬟刚送上了茶与点心,洪氏正接了亲手端过来,吴太君眼一觌,见碟子里正是点了芝麻、核桃的云片糕,顿时又捉着话头,指了点心向章回道“看看,看看这个可不就是你从南京带的果然叫我说着了,舌头尖子上最能抹蜜不然,怎么特地的挑这个送来呢”
屋里众人听了,一时都笑个不住。章回也笑,站起身来从母亲洪氏手里接过点心碟子,安在榻前一张四方平安福禄连绵的小几上,又从丫鬟手上取过一只小瓷碟,用银簪小心地挑了两片糕盛了,这才双手捧了碟子递与吴太君,一面口中却说“旁的话,重孙儿再不敢辩。但若是说这个,老祖宗却冤枉了我。”
吴太君闻言挑眉,也不接他碟子,只问“怎的冤枉了你倒说来我听。”
章回笑吟吟道“这糕固是重孙从南京带来,却不是别处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