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蔚然咬着唇,依然是很委屈的样子,不过乖巧地点头了。
萧承睿低头瞥了一眼那白净精致脸颊上挂着的泪,没再说话,沉默地抱着她,纵身一跃,自那陷阱中跳出来。
顾蔚然四处看看,看着这青山绿水,看着这鸟语花香,一时没忍住,又想哭了。
简直是仿佛从坟墓里爬出来一样
萧承睿无声地抱着他,径自上马,纵马而行。
顾蔚然趴伏在萧承睿肩头,随着那马在山间奔驰,她下意识揽住了他的脖子,于是她的身体也跟着一起一伏地颤,哭声更是破碎不成句,哼哼唧唧的,
萧承睿冰玉一般的脸庞便崩了起来,清冷的墨眸也起了波澜。
姑娘家绵软的身体起伏犹如远处的山脉,柔软却同天边那朵绵白的云,一弹一纵间,时而隔着春日薄软的布料紧紧贴附,时而离开,又时而不经意那么一撞。
便是一块石头,怕都是要给贴化了。
于是马停了下来。
顾蔚然正小声哭嘤嘤的,见马停了,仰起脸来“二哥哥,怎么了”
却迎上了他一双幽深墨黑的眼睛。
顾蔚然抿唇,顿时不敢吭声了。
才经过了刚才那样的事情,她往日威远侯府大小姐的嚣张被吓得烟消云散,现在胆子小得像兔子。
萧承睿低首凝视着怀里软趴趴的小姑娘。
她还勾着他的脖子,却睁着乌黑湿漉的眼睛,委屈地看着他,娇嫩艳红的小嘴儿仿佛刚刚经过雨水洗润的红樱桃,微微嘟着,再往下,是修长洁白的颈子。
因为她微微抬脸的姿势,颈子后仰出优雅纤柔的曲线,有什么紧紧地贴在他胸膛上。
他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那团东西紧贴后又弹起的感觉,那种奇妙而陌生的滋味隔着衣料触动着他。
他猛地别过脸去,并不着痕迹地让自己身形往后,试图和她隔开距离,之后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牵着缰绳纵马前行。
然而顾蔚然看着他这别过脸的样子,却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她懵懵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这才发现,自己脸上竟然有泥巴,头上好像也有
一时心都要碎了。
眼泪又噼里啪啦落下来“你,你嫌弃我是不是”
萧承睿声音沉闷粗哑“胡说什么”
顾蔚然一听,愣了下,之后颠簸间,一个哭嗝出来了“你,你好凶”
说着又开始哭嘤嘤了。
萧承睿抿唇,额头青筋都已经凸起了,握着缰绳的手更是指骨泛白“别哭了。”
但是顾蔚然能听他的话吗,顾蔚然从小娇生惯养这辈子没遭过这么大的罪,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她所有的勇气都已经在那黑暗沉闷的陷阱中挖泥的时候用尽了,当最后那马蹄声就要远去,当她感到呼吸艰难濒临窒息的边缘,她以为自己就要悄无声息地死在那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
这种恐惧还残留在她脑中,让她敏锐娇弱,动辄哭泣,让她眼泪忍不住往下落。
顾蔚然哭嘤嘤控诉“讨厌你你凶,脾气坏”
她修长纤细的胳膊环住他的脖子,吊在那里,身体偎依着他的,哭着道“我最讨厌你了”
萧承睿陡然勒住缰绳“那你喜欢谁”
顾蔚然刹不住,惯力让她的脸砸在他胸膛上,鼻子都差点歪了。
疼得顾蔚然越发眼泪往下掉,她一边掉眼泪,一边将自己的眼泪和泥都抹在他的骑装上,他嫌弃自己,那也不让他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