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开疆打仗犹如迅雷喜速战速决,但是就端宁公主的体验来说,他似乎更喜缠战,时而疾风骤雨,时而轻磨慢研。
当傍晚时分一阵急雨在窗外挥洒而下的时候,一切才算是结束了。
端宁公主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半分力气,她靠在缕金百蝶穿花引枕上,意态慵懒,神情迷离,眼睑微微垂着。
顾开疆觉得,这个时候的端宁公主看着最可人了。
他揽着她,哑声道“这段日子,我不在家中,细奴儿精神好了许多。”
端宁公主眉眼未动,神情依然懒懒的“她总是时好时坏,性子乖张,做些傻事。”
譬如今日跑过去亲手泼了江逸云一桶污水,这在端宁公主看来,也实在是疯癫得很。
其实她早已经和她提过,若是不喜江逸云,另行安置了就是,但细奴儿偏生不肯。
顾开疆想想也是,之后又道“千筠如何”
提到二儿子,端宁公主抬眼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夫君“我真是不懂了,千筠这种懒散性子是跟哪个学的”
对于自家公主的这个问题,顾开疆认真地想了想,道“他是我们的儿子,不是跟你学,就是跟我学。”
但是顾开疆少年贫寒,三更灯火五更鸡,勤学不缀,苦练武艺,可从来没这么懒散过,所以
端宁公主顿时意识到顾开疆话里的意思,眉眼顿时凉了下来,睨了他一眼“敢问威远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一生气,就爱叫他威远侯爷。
这下子顾开疆再有想法,也不敢说了,他忙道“不是像爹就是像娘,那必然是像爹了公主自然不是那懒散之人”
端宁公主依然有些小小的不忿,抬起手来,轻轻捏了一下顾开疆。
纤纤玉手,净白柔腻,不轻不重地捏在男人肩膀下方,那里光滑结实肌肉匀称,尚且散发着剧烈运动过后的热气和潮意。
顾开疆的眼神顿时变了,他握住了她的指,盯着她道“公主”
别有意味。
端宁公主甩开了他的手,别过脸去“你消停消停吧,天都黑了,等下晚膳,千筠和细奴儿都要过来。”
顾开疆想想,知道端宁公主最重视这脸面虚礼,哪怕一家子,她也是要讲究的,只能罢了。
不过却是重新搂住了她,温声道“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京中可有大事”
端宁公主道“若说大事,倒是没有,小事却是不少。”
顾开疆“嗯”
端宁公主“霍贵妃宫中一位丫鬟不见了,据说是和人私通跑了,王皇后生气得很,告到了皇上跟前,宫中另有一个宁妃的怀了身子,结果没过三个月就小产了,她跑过去把霍贵妃的脸抓花了,霍贵妃哭到太后跟前,太后为此颇为不喜,王皇后抄写经书闭门思过,霍贵妃罚了三个月的供应。”
顾开疆“”
端宁公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如何”
顾开疆眉眼微沉,神情收敛,他当然明白,端宁公主不会无缘无故和自己说一些家长里短的琐碎,她既然说了,那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却必然暗藏玄机。
到底是在朝中为官二十年的,顾开疆也原本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他很快就明白了“太子殿下去年才行了冠礼,四皇子今年行冠礼,五皇子也十九岁了吧”
端宁公主点头“是,都到了做亲的时候了,这次太后娘娘的寿宴,邀请了百官家眷。”
说到这里,她望了一眼自家男人“太后还特意提起,让我们细奴儿也要一起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