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金额最高的一万元奖学金,其他几个曾经得过的大金额私人奖学金也秉持着年年“雨露均沾”的原则今年同样没有授给她,如此一来,时学谦的留学计划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暑假,她一面继续撰写剩余的论文,一面在市中心找了一家“新梦想”的教育培训机构做兼职,比起网上家教那可怜的几十块课时费,现场家教的临时工资显然更高。
在这个别人都在休闲的暑假,时学谦每周一到周四早上坐两个小时的地铁赶去新梦想上课,中午不回来,下午的课时也全排满,晚上再赶地铁回学校,周五到周天用来写论文。
整整一个暑假,她的嗓子几乎每天都是嘶哑的,除了带课,她几乎不多说一个字。
也许,青春就是用来奋斗的,奋斗,听起来是个伟大的字眼,可真正做起来,也是极为痛苦的,时学谦一个暑假都在持续这种自虐式的“奋斗”。
有时,她站在拥挤难闻的地铁里,听着车身与轨道撞击发出的“哐当哐当”的刺耳杂音,也曾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时学谦,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
没有答案。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宁可折磨自己也要汲汲于追求这件事情。
她还是时常做那些奇怪的梦,她想,那梦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在什么地方,梦到过她
灵魂似牵动,万物有灵犀。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不在这儿你想见的人,不在这儿你要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才行,才能见到,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
冥冥之中,似是在很遥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正牵引着她的灵魂,一遍一遍的,召唤她前去。
这种连她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催使她不自觉的想要像夸父逐日那样往远方奔跑,哪怕就此死于途中,也在所不惜。
人的一生中,是否至少会存在那么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让你宁可付出一切也要去追寻
漫长的暑假在忙碌中很快就过完了,时学谦迈入大四。
十月份,时学谦接连收到了她最新发表的三篇论文被正式通稿发表的消息,专利号也申请下来了。
可是她的钱还没凑够。
一个暑假的兼职,让她赚得了足以应付暑假和这学期的生活费用,可是要用剩下的钱来申请国外学校,根本不够。
十一月,她忙忙碌碌的来往于各办事处办理护照事宜,期间因为专业太具敏感性又被签证官拒了两次,最后磕磕绊绊总算把护照签证办下来,美国各大学也与此同时陆续开通了海外留学的申请渠道。
她的钱还是没挣够。
拆东墙补西墙,无论怎么精打细算,都不够她申请哪怕三所学校的,难道要冒险一搏,只申请一所试试吗
这无异于孤注一掷的去送死。
时学谦就是条件再优秀,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在全球所有申请者中脱颖而出,得到那些最顶尖实验室导师的青睐。和她同样想申请那些学校的来自世界各地的竞争者,都不是吃素的。
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还要再缩减学校数量,那不是找死吗
而且一旦申请失败,钱都打水漂不说,她连下学期的生活费都没有着落,那时候可就要活活饿死了。
她当然不能去向同学借,一来她没有特别知己的朋友肯借她这么大一笔数目,二来就算有人肯借,在同学里,除她以外,谁的生活费不是爹妈供给的她怎么能贸然朝人张口就借两万多块呢
时学谦不会开这个口的。
每当陷入困窘,时学谦就会在校园里溜达,边走边想法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