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昭怕把母亲气出个好歹,不敢再多说,转过头却忍不住撇嘴。
舅舅是亲的,舅妈却是娶的。舅舅被舅妈捏在手里,亲的不亲的,又有什么区别
再说薛蟠回了家,越想越气,就越觉得套一顿麻袋太便宜了纪和,就去找他爹求助了。
“你是说,你已经把人给打了”薛端问。
见父亲神色严肃,薛蟠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心里后怕起来。但转念一想,他又理直气壮了,辩解道“他敢这样诋毁我的未婚妻,我要是没点儿表示,那还是个男人吗”
薛端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反问“我有说你打他错了吗”
薛蟠一怔,随即笑开来“我就知道,老爷也会支持我的。”
薛端白了他一眼,道“你既然已经打了他一顿,为何不在打的时候重点招呼一下脸”
“啊”薛蟠一懵,“招呼脸”
看着自家傻儿子,薛端忍不住叹气“你不会连科举首重仪容都不知道吧”
虽然读书人个个都说什么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但自前朝起,能考上科举的,最起码也得是体貌端正。莫说是破了相的,便是长的歪瓜裂枣点儿的,考官也不能让人进了会试。
也就是说,一旦那纪和破了相,科举之路也就到头儿了。
而像纪和这样清高自诩的书生,一旦不能科举了,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薛蟠反应了过来,不禁露出懊恼之色“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姜,还是老的辣
薛端摇了摇头,道“那纪和到底是亲家的亲戚,咱们不好做得太过,你既然已经打了他一顿了,此事便暂且揭过,日后不许再提。”
“是。”薛蟠不情不愿地应了。
薛端怕他再惹事,便又提点了两句“像他这种人,用不着你再动手,他自己就走不长远。”
对于自己亲爹的话,薛蟠自然是相信的。可他还是觉得,自己报复回去才痛快。但爹说的也对,纪家毕竟是楼家的亲戚,他若是做得太过,只会让岳父家里为难。
薛蟠只能安慰自己,就像他爹说的那样,就纪和那样的,就算不搭理他,他迟早得把自己给作死了。
“哎呦”宝钗猛然一惊,手里的绣花针便扎到了指头上。
“姑娘,怎么了”莺儿连忙把劈到一半的绣线扔下,慌忙来查看宝钗的伤口,口中一叠声吩咐道,“雀儿,快拿伤药来。”
宝钗任由她摆弄自己的手指,只觉脑子里晕晕乎乎的,眼前仿佛有一块儿香喷喷的大馅儿饼,还没等她撵着去吃,就主动跑到她嘴边儿,硬往她嘴里塞,不吃还不行的那种。
她总算想起来“楼”这个姓氏为啥那么熟悉了,前世大皇子府中最受宠的一个侧妃,不就是姓楼嘛
后来,大皇子登基,这位楼侧妃也水涨船高,成了宠冠后宫的楼贵妃,和圣上育有三子二女。虽然宝钗不知道她的儿子有没有登临大宝,但就凭她孕育了那么多子女,后半辈子的日子也不会太差。
当然了,天下姓楼的这么多,也不一定就是这一家的。宝钗自然也不会仅凭一个姓氏就武断的判定这个结果。
她自然还有别的线索。
如果只一个姓氏是巧合的话,那大皇子曾经数次向圣上进献菊花名品做寿礼,被圣人赞为简朴雅致,又怎么说
若是她不曾记错的话,曾有眼红妒忌的人私底下嘀咕过,说是这楼侧妃曾坏过两门亲事。
这怎么看,都是楼家的大姑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