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各自摆过酒之后, 就在一个沐休日,约着一块儿到连家的庄子上去游玩儿。
如今已经是初冬了, 两家约定的那天, 刚刚下过了一场薄雪。
与南方湿润的几乎落地既化的雪花不同,北方的雪, 哪怕只是初冬之事的一场小雪, 也冻出了细细的沙质, 无论是树梢上、房顶上、枯草上还是地面上,都裹了薄薄的一层。
生在南方,长在南方的林瑛第一次见这样的雪, 很是新奇, 一下马车, 就忍不住穿着鹿皮小靴子, “咯吱咯吱”地在地上乱踩。
庄子上不比内城的宅院,里里外外都铺着碎石、青砖,薄雪底下不止是地面, 还有枯黄的干草活没来得及扫去的树叶,踩上去软软的,好玩儿极了。
贾敏带着奶妈和丫鬟婆子,小心地护在一旁,不时朝文氏歉意一笑“孩子调皮, 让连大奶奶见笑了。”
“林太太哪里话”文氏有些羡慕地看着林瑛,“小孩子,活泼些才皮实。”
但羡慕归羡慕,如今才二十多岁的文氏,是绝对不会同意婆婆秦氏的提议,收养或是过继一个孩子的。
因为一旦养了,就会有责任,若是养不好,别人指不定怎么说三道四呢。他们夫妻都看过大夫,身体健康的很,只是子女缘不到而已,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任林瑛又踩了一会儿雪,贾敏就上前哄着他进去。林瑛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很乖巧地让奶妈抱着,跟着母亲往里走。
那边林如海和连闻声已经先进去了,连家一早打发过来的人已经在一个八角亭子里温了酒,还放了个炭炉,正在炙鹿肉。
具前来迎接的庄头说,这头鹿是庄子里的庄户打的,因知道主家要来,特意献给主家的。文氏听了,就让人拿了二两银子,赏给了那个庄户。庄头替庄户连连道谢,连闻声不耐烦听,就挥手让他下去了。
“来,如海兄,咱们满饮一杯”
“闻声兄请。”
两个男人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因着两家乃是通家之好,也没避讳那么多,四个大人外加一个小孩儿就围桌而坐。炉子上温的酒是两种,两个男人喝的是青梅酒,给两个太太准备的,是不醉人的果酒。
文氏作为东道主,先敬了贾敏一杯。贾敏虽自幼体弱,但毕竟是武将之家出身,很是豪爽地一饮而尽。
徒留林瑛一个人拿着一块儿鹿肉,眼巴巴地坐着,显然是对父母喝的东西十分好奇。
连闻声见他睁着一双大眼睛,又乖又萌的,心下喜爱,忍不住逗他“想喝”捏着朱红描金彩釉的酒盅在他眼前晃了晃。
林瑛的眼睛跟着酒杯直打转,闻言连连点头,还大大地咽了咽口水。
这也不怪他,无论是青梅酒还是果子酒,闻起来都很好闻,小孩子禁不住诱惑也情有可原。
见他当真拿筷子头蘸了酒要往林瑛嘴里填,林如海连忙拦住“他一个小孩子,喝什么酒”
“诶”连闻声一手拨开他的手,蘸了酒的筷子仍往林瑛那伸,口中道,“好男儿怎么能不会饮酒呢”
林瑛赶紧张嘴,一下子就噙了进去。
然后,一股酒辣味儿在口腔中蔓延,林瑛一张肉嘟嘟的小脸,一下子就皱成了肉包子。他控诉地盯着连闻声,吸了吸鼻子,硬是把两泡眼泪给憋了回去。
连闻声哈哈大笑“好小子,有骨气”
林如海三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文氏嗔了丈夫一眼“多大个人了,还去哄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