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叹了一声,道“王妃这一胎,原本就怀的不安稳,若是想要保住,从现在到生产之前,都不要再劳累才好。”
还有些话,孙大夫也不敢说母体本就虚弱,又是强行受孕,饶是如此小心,能不能保住,也在两可之间。
孙大夫的祖上也在前朝做过御医,就是因为牵扯上了宫闱争斗,险些把满门都赔了上去。
自那以后,他们家先祖便隐在了民间,他们家的后人,学的第一课不是医术,而是如何明哲保身。
因此,许多话特别是牵扯到宫帷秘事的话,孙大夫是绝对不会说透的。
他只当没看出来。
而民间的普通大夫,对那些宫廷的秘药,看不出来才是正常的。
贺氏松了一口气能保住就好。
她很清楚,她这一辈子,只有这一次机会能生一个男孩儿了。若是这一次没留住,以后就再也不可能了。
这也是为什么,元春已经明着告诉她,用那张药方会大大地损及母体,她还是要用的原因。
要是不用,以她的身体,连这一次机会都没有了。
刘嬷嬷却是满心忧虑,追着孙大夫问“大夫可有方子为王妃调理一番”
孙大夫道“怀孕的妇人,最好还是不要吃药的好,平日里多用些饭食,比什么都强。”
这是民间的说法,孙大夫也研究过,孕妇多吃饭食,的确是比喝保胎药强得多。
刘嬷嬷为难道“只是王妃一直胃口不佳,这可如何是好”
孙大夫想了想“那我开一个温补的方子吧。”
虽然消食的方子味道更好,但为防万一,他根本不敢开。
待孙大夫写了方子,王妃隔着帐子吩咐刘嬷嬷重赏了孙大夫。孙大夫拿着王妃赏的二十两银子,竟然觉得无比烫手。
出了清辉院,孙大夫擦了擦汗,强忍住了回头看一眼的冲动,背着药箱,急匆匆地回了拨给他的小院子。
第二天一早,刘嬷嬷便捧着对牌,带着两个管事嬷嬷去了吴侧妃的和辉院,先是宣布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王妃休养,后院将由吴侧妃代管。还没等吴侧妃露出喜色,刘嬷嬷就又指着那两个管事嬷嬷道“侧妃头一次管家,为了避免出差错,王妃派了两个嬷嬷协助。”
吴侧妃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协助说的好听,不过是掣肘罢了
圣人回京的很快,三天后就回来了,兵败的太子和想要趁火打劫的三皇子也都被押解了回来。
三皇子的母妃段贵妃第一时间便到乾清宫脱簪待罪,并不为三皇子求情,反而让圣人严惩他。
这时候就看出来有没有亲娘的差距了。
段贵妃服侍圣人多年,情分非比寻常。她平日里为人处事有谨慎,不不像甄贵妃一样张扬,圣人对她也是有几分敬重的。
而且,圣人也知道,段贵妃一直不赞同三皇子和太子相争,一直教导三皇子要尊重太子。只是,儿大不由娘,三皇子娶了妻、开了府,有了幕僚,哪里还肯听一个后宫妇人的话他只会是觉得自己的亲娘是被先皇后给吓破胆了。
因此,见仿佛老了十岁的段贵妃脂粉不施,鬓发散乱,憔悴不堪得跪在乾清宫门外,圣人的心就先软了。
圣人亲自将段贵妃扶了起来,叹息道“到底是朕的儿子,朕又能把他怎么样”
有了圣人这句话,段贵妃的一颗心就放到了肚里。
她知道,无论如何,她儿子的命是保住了。等过几年,圣人气消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