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平儿, 喜儿让她抓了把果子, 寻府里的小丫头们玩儿去了。
嗯, 不错,平儿玩儿去了。
因着凤姐儿一听见“平儿”这个名儿, 就想到上辈子稳重多谋,却踩着她上位的那个, 怕自己做出什么迁怒之事来,今生就把这名字给了一个看着就活泼开朗, 爱说爱笑的丫鬟。且凤姐儿对这个平儿的定位也很清晰,就是让她负责打探各处的消息。
凤姐儿净了手, 坐下来一看桌上的早膳, 便知六皇子奉行节俭不是虚言。
因着她是初来乍到, 弄不清情况,也不敢贸然就到厨房点菜。因此, 安儿领到的,都是她身为侧妃的份例菜。一碟豆腐皮儿包子、一碟羊肉饼、四碟糕点、甜咸粥各两样,并两个小菜。
这要在普通人家, 自然是极丰盛的了。可这里却是皇子府邸,就是王家缩减用度之后, 也比这强上一线。
对于日后的行事,凤姐儿心里更有了成算。她随意拣了几样吃了,就叫陆嬷嬷她们拿下去分了。
主子的份例尚且如此, 下人的自然更不如。
用过膳,歇了一会儿,凤姐儿便叫喜儿拿了嫁妆单子过来,慢慢地翻看。
等六皇子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因着是新婚,头三天按例都是要宿在凤姐儿这里的,他先去前院看过了王妃和二姐儿,便到明辉院来了。
刘嬷嬷喜滋滋地对贺氏道“在爷心里,还是最看重王妃的。”
贺氏笑了笑,没有搭话,显然是不以为意。
刘嬷嬷见此,再次劝道“王妃还是要笼络住爷,再添一哥儿才是。”
贺氏不由摸了摸平平坦坦的肚子,幽幽道“我的身子,嬷嬷是知晓的,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
刘嬷嬷一怔,想起生了二姐儿之后,太医下的诊断,说是王妃早产伤了身子,子嗣上会艰难些。
她也知晓,太医们说话,从来都是留三分余地,可却总是心存侥幸。
但这都好几年了,王妃的肚子却总也不见动静,这些“再怀一个”的话,却是连刘嬷嬷自己,也不大有底气说了。
她心头一酸,不由咒骂起了葛氏“杀千刀的贱蹄子老天真是不开眼,怎么就叫她得了哥儿”
“好了。”贺氏拍了拍刘嬷嬷的手背,安慰自己的奶娘,“不过是个蠢货,奶娘与她置气,哪里值得她就是生了哥儿又如何爷不待见,还不如胡氏的姐儿。”
刘嬷嬷还是不忿,觉得自家姑娘真是委屈死了。
贺氏也无法,只得哄着她去歇息。
却说凤姐儿得了六皇子身边的小太监通报,说是要在明辉院用晚膳,她便早早叫人收拾了起来,一面打听了六皇子的喜好,一面又叫准备些她觉着好吃的。
那小太监得了赏银,凤姐儿问的又不是什么机密,便都一一说了。凤姐儿却没想到,六皇子那么清瘦个人,竟是喜欢浓油赤酱。
她叫人按着六皇子的喜好备了几个大菜,想了想,又把先前她觉着好的给划了,弄了几个清爽鲜脆的,免得大晚上的,不好克化。
六皇子一进门,便见新纳的侧妃热情地迎了上来,又是伺候他脱大衣裳,又是一叠声的叫人拧了热巾子给他擦脸,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备了什么菜,又配了什么酒。
凤姐儿笑眯眯地说“那些什么茶儿水儿的,我总也弄不懂,老觉得哪有好酒喝着痛快在家的时候,我婶子就常恨铁不成钢,说我就是个大俗人,爷好歹别嫌弃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