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吴氏已然是气焰全消,双手无意识地搅着帕子,好好的一条真丝绣帕,已被她搅弄得脱了形。
她能怎么说
实话实说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还需要写信告知贾敬吗
她还没蠢到家,知道如果自己这样说,一定会引得贾敬暴怒的。
但她不说,却不代表贾敬猜不到。
“呵呵。”贾敬冷笑了两声,懒得再与她废话,声音沁凉如雪,“来人,送太太回房。没有我的吩咐,就不必出院子了。”
吴氏惊道“老爷,你这是要软禁我”
这不是明摆的事吗
贾敬端起茶碗喝茶,一个字也不想再多说。
见吴氏要闹,贾珍急忙低顺着眉眼地上前,用力扶住吴氏,低声劝道“太太还是不要再惹老爷动怒了,等解决了这件事,儿子自会求老爷放太太出来。”
在贾珍看来,贾敬此时把吴氏软禁在院子里,未尝不是变相地保护她。
若不然,就吴氏那耳根子软,又向来没底气反驳西府老太太的性子,少不得又要被西府那对儿婆媳当枪使。
“珍儿,你”吴氏瞪大了眼,委屈又难以置信地看着贾珍,看着自己的儿子,“珍儿,连你也不帮着母亲了吗”
见她这样分不清好赖,贾珍也有些心累,“太太,您先回去吧。一切,都等事情解决了再说。”
有贾敬发了话,家里上下哪个敢不尊无论吴氏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一步也出不去。
等按住了吴氏之后,贾敬就赶紧沐浴更衣,进宫先请罪,再提述职的事。
按理说,他这种外任的官员回京,是要先住在驿站里,等待圣人宣召的。可事情实在紧急,贾敬气得狠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珍儿,你快去,先到户部找你史家表舅,请他先替为父在圣人和太孙那里周旋一二。”
经过这几年的历练,贾珍也早不是当年什么都不懂的少年郎了。
他明白事情的紧急,不敢耽搁,当下就应了一声,让人牵了马,火速赶往户部。
说来也巧,他刚走到户部衙门口,便碰上史鼐要进宫。
贾珍赶紧出声拦住,“表舅,表舅,表舅留步,表舅留步。”
这几年他长大了,声音变了不少,史鼐一时竟没听出来。
但是,史鼐觉得这人太大胆,竟然敢在户部衙门外大声喧哗,不禁皱着眉头看过去,喝问道“何人如此无礼”
“表舅,是我,珍儿呀。”贾珍赶紧滚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抢到史鼐面前,一拜到底,“珍儿给表舅请安。”
史鼐挑了挑眉,露出了了然的笑意,“原来是珍儿。你父亲也到京城了”
“是,今日进的京。”贾珍顿了顿,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如今,父亲已经在府里了。”
史鼐肃了神色,“他好大的胆子”
贾珍吓得浑身一抖,一边冲史鼐摇手,一边往四下里看,嘴里则是压低了声音,焦急又惊慌地说着,“表舅,您小声点儿。”
这种事情,没尘埃落定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
看见了他的窘状,史鼐便笑了起来,说“好了,你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正好,我这会儿也要进宫,你让你老爷快点儿来。”
“是、是、是,多谢表舅,多谢表舅。”贾珍急急忙忙地拜了两拜,又爬上马背,慌忙崔马而去。
史鼐目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