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如今瓦剌使者还在他鸿胪寺里住着呢,礼部要找使者商谈瓦剌归顺一事,自然绕不开他鸿胪寺。
但一刻钟之后,洪大人的淡定就全数喂了狗。
“陈大人,您说什么下官没有听错吧”
“你没听错。”陈尚书道,“瓦剌是战败方,鸿胪寺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自然是要收费的。”
洪大人的脸已经彻底僵住了,“您是在开玩笑吧以往没有这样的事儿呀。”
鸿胪寺负责接待番邦属国的使者,从来都是好吃好喝地款待。就这生怕他们不满意呢,哪里有收费这一说
陈尚书瞥了他一眼,努力睁大了他那一双小眼睛,企图让洪大人看清楚他眼中的认真,“这怎么能是开玩笑呢咱们大夏是礼仪之邦,又不是冤大头,凭什么免费供一个战败国的使者大吃大喝”
洪大人的脸颊抽搐了片刻,严重怀疑,眼前的礼部尚书,是被户部尚书给夺了舍了。
要不然,这股抠门儿的劲头,怎么就那么一样一样呢
咳,若是史鼐在此,定然会大呼冤枉。
他可以举手发誓,这朝使者收食宿费的主意,绝对不是他给陈大人出的。这是陈大人被他带着打破常规之后,彻底地放飞自我了。
反正都是得要钱的,他礼部注定要丢这一回人,那为什么不多要点儿他们礼部官员的脸皮,可是很值钱的
“这事儿圣人知道吗”洪大人迟疑的问。
“事儿,什么事儿”陈尚书茫然脸。
洪大人道“就是要钱的事儿。”
“要钱的事儿,圣人自然是知道的。”陈尚书说的是理直气壮。
圣人的确是知道要钱的事,至于知道的是哪一件,你又没问,我凭什么告诉你
洪大人也想不到,一向以端方稳重闻名的陈尚书会在这件事情上偷换概念来驴他。
“既然是圣人的意思,那下官只好遵旨照办了。”
陈尚书点了点,欣慰地说“孺子可教。”
洪大人扯了扯嘴角,笑的比哭都难看,“陈大人谬赞了。”
头一次干这种事,让他觉得很羞耻呀
然后,更令他羞耻的话题来了。
“洪大人,关于此次对瓦剌使者的接待,圣人那里,也有了决议。”
一听正事来了,洪大人立时端正了颜色,“陈大人请讲。”
陈尚书一脸淡定地说“因瓦剌犯边之故,我大夏共耗费军资四千万两。经户部与礼部商议,这笔银子,不该由我大夏负担。”
洪大人“所以呢”
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然后,下一刻,陈尚书便将他的预感变成了现实。
“所以,瓦剌应当赔偿我大军开拔之资。”
一听见“户部”二字,洪大人对此毫不意外。
只是
吃掉四千万两北疆的人马吃的都不是粮食,是金子吧
对此,瓦剌使者有同样的疑问。
“什么四千万两你们大夏的军队吃的不是粮食,是金子吧”瓦剌使者气得直喘粗气。
他原本以为,出使大夏是个好活儿。只需要递交一封降表,再哭诉悔过一番,顺便把所有的锅都扣到已经死了的前可汗杰利身上就大功告成。
然后,他就可以带着大夏皇帝赏赐的金银绫罗瓷器珍宝回去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大夏的皇帝突然变得聪明了,非但不给赏